“我知道你们是保密部门。但是他是我的病人,我问一句不过分吧?”方见微道:“不管出于各种原因,我们医院和他的家人是有知情权的吧?他的妻子现在还在医院。”
谢予安道:“当然,我会让人去通知他的亲属。”
“但是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我想我的处理结果,显然不会太让人满意。”
方见微略微一愣。
谢予安从女医生身边经过,走到周延身边。
现在周延快要被裹成一个会喘气儿的木乃伊了,穿不穿衣服好像都不重要,谢予安伸手把护士准备的病号服勾过来,小心翼翼搭在他肩上。
“还是很疼?”谢予安仔细看他的脸色:“让他们给你开麻醉剂?”
周延摇头:“不疼。”
方见微在门边欲言又止了两秒,最后闭上了嘴,推门出去了。
“你怎么那么凶?”周延这才用左手拉了拉谢予安的袖口,把他扯到病床边来:“不是说了不生气了吗?”
“我是告诉她事实。”
谢予安往前一步,低头盯着周延,轻描淡写:“哦,我说过吗?”
周延:“……”
他怎么没料到谢予安还能有“出尔反尔”这一手?!
“好了,先不说这个。”
谢予安俯下身,用手背贴周延的额头:“要我帮你通知你母亲吗?还是你自己告诉她?”
“不用。”周延拒绝得很快,说:“几天就好的事,不用告诉她,她忙得很。”
谢予安还没来得及发表反对意见。
周延又说:“而且我只想你陪我,有别人在你就不理我了。”
谢予安忍不住“啧”一声,完全抵挡不住周延“甜言蜜语”的攻击,语气彻底软了下来,“我说你怎么回事?受了伤还这么开心?刚刚疼的现在就忘了是吧?”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周延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碰了一下谢予安颈间没来得及处理的刀痕,这会儿看也就是细细一线。
“我会和你一样的,我会保护全联盟自由的公民。”
谢予安刚刚收回来的手一顿。
他看向周延,几乎在周延明亮而专注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过分直白的情绪。
设身处地地来想,谢予安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人时候,才会表现出这种百分之一百的讨好和求取认同的情绪。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自有独立的意志,不是对监护人充满依赖的小孩儿,对待任何心有戚戚的事,都要依靠别人的认同来获得安全感。
而周延……他几乎把承诺直接写在脸上了。
谢予安一手搭在床沿,问道:“你看我长得像中央军校那尊雕像吗?”
周延:“?”
那当然是不像的——中央军校礼堂门口那雕像不知道是哪位联盟的已故元勋,名字老长老长,周延和谢予安这两个毕业即忘本的混账东西估计没一个人叫得出来了。
“那你对我宣誓干什么?”谢予安敲敲他的额头,把冰凉汗湿的掌心拍在他脑门儿上:“我这儿是正经单位,不收卖身契。感觉到了没有?吓都让你吓死了。”
“你收我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