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了。
夜雨声声,敲打?窗棂。
宋矜垂着眼,耳边听着细碎的雨声,不合时宜地想起?初见谢敛那次。
下了雨的夜晚,章府的仆从拦着她。当时的谢敛,也?不该搭理她,更不应该在后?来对宋家伸出援手,但他当时确实是……
隔着冷雨与湘妃帘。
朝她伸了手,只?是她太怕,将他视作有心的坏人。
“若是我什么也?不做,谢大人必死无?疑。何况,本也?是因为我们家,他才落得这?样的境地。”
宋矜抬起?脸,她有些不明白章永怡,明明谢敛才是他的学?生。
“不必废话。”
章永怡只?瞧她看了一眼,“明日哪里也?不准去,就?在府里待着。”
宋矜还要再说话,温夫人却骤然?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
闻见温夫人身上糖果子香气,宋矜后?知后?觉到冷,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肩背便?被人轻轻扶住,对方取了件薄披袄,搭在她身上。
“你若不喜欢四郎,婚事不成也?罢。”
“但含之那孩子,还是……”
宋矜鼻腔有些酸。
她有些愧对温夫人,心中又隐约察觉到,他们似乎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于是轻声道:“可我觉得,这?样做可行?。”
“我怕你搭进去,就?出不来了。”温夫人眉头蹙起?,她面色有些苍白,嗓音透着不忍,“当日不让含之救你们,是怕他将自己搭进去。好不容易站在岸上,做什么要去投水?”
宋矜又微微颤一下。
并非是冷,只?是想起?自己被人在岸上,冷眼旁观时的滋味。
如果谢敛如今的处境,与她毫无?关系。
那她冷眼旁观也?算理所应当。
但偏偏不是。
见温夫人态度如此,宋矜解下腰间挂着的玉珏,看向章永怡。
“章伯父,只?要公布这?桩婚事,不会?有人阻拦。何况,以家眷的身份陪同,即便?是陛下,也?没有道理拦住……”
章永怡深深看她一眼,“此事,我不会?帮你。”
不过片刻,章永怡夫妇便?走了,只?剩下赵夫人和蔡嬷嬷还在。
宋矜有些无?措。
她本以为,章永怡会?救谢敛。
何况,他本人位高权重,只?要拿出定亲的信物,这?桩从未公布的婚约便?更有说服力。
但很明显,章永怡根本不打?算救谢敛。
宋矜失策,心中越发杂乱,几乎被失望捏住了心脏。
城门开之前,谢敛就?被被押送出城,她若是此时出不去,所有的一切都彻底完了。
“别怪阿娘。”赵夫人牵起?她的手,再次劝说,“你父兄都去了,沅娘,若是你也?出了个好歹,你叫我如何是好?”
宋矜任由阿娘牵着手,也?不知怎么回答。
想了半天?,她说:“我只?是觉得,我欠着谢敛几条性命。”
赵夫人顿时没了声息。
宋矜只?觉得阿娘的目光温柔,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她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你吧,我们这?一群人也?劝不住你。”
赵夫人交代蔡嬷嬷照顾她,起?身也?出去了。
屋子不大,窗户都锁死了。
蔡嬷嬷将身侧包袱里没能送过去的斗篷拿了出来。她抖了抖,朝着宋矜肩头披过去,说道:“谢大人虽然?好,但连章大人都没法子,娘子还是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