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径直往前,淡声:“主客有别?,他是外男。”
宋矜无语片刻,“原来谢先生还这般迂腐,明明世?兄与你也是好友,何须避讳到?这个地步。”
她?反驳得很好,谢敛迟迟没说话。
一直到?进?了屋内。
谢敛才道:“我向来迂腐古板,不若向文开明讨喜。”
宋矜古怪看了他一眼,对方触到?她?的目光,乍然耳后一片红晕。谢敛避开她?的目光,僵持着立在门口,仿佛半天才终于缓过来似的,伸手?关上了房门。
“你……”宋矜心口跳得很快。
一瞬间,她?简直有种谢敛在吃醋的错觉。然而?青年鹤颈低垂,面?容如?冷玉皎白,刚刚的话竟也像是信口评判,反正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
宋矜微微叹了口气,心绪杂乱。
“我瞧你应当是摔伤了膝盖,若不及时揉按,回头恐怕要有好一些日子走不好路。”青年却取来药酒,坐在她?跟前,语调一如?既往清冷礼貌,“自己揉开,还是我帮你?”
他语调温和,平静如?常。
宋矜骤然回过神,看自己膝盖上的淤青和擦痕。确实比她?以为的严重,她?觉得还好,就忍着没做声了。
“我不行。”她?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只能求助于谢敛,而?且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怕谢敛了,“先生帮我,但我也没料到?这样?严重。”
不过,她?这时候才陡然意识到?。
谢敛之所以不让她?现在见章向文,原来真的是为了她?的伤,并?不是吃醋。
她?望着谢敛,思绪有些怅然若失。谢敛这样?内敛冷静的人,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很喜欢一样?东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于他的目标,于是别?的都成了一闪而?过的风景。
区别?在于,有些风景停留得久些。
有些风景稍纵即逝。
“忍着些。”他只说。
药酒又凉又辣,宋矜眼睫一颤。对方带着薄茧的掌心按在膝盖上,带起疼痛的酸麻感,骤然的触碰令她?下意识挣扎一下,脚踝靠在谢敛小腿上。
他眼都没眨,揉开淤血。
宋矜坐得比他高,能看到?青年高挺的鼻梁,往下唇线性感。哪怕手?心落在她?的腿上,他眸色一如?既往干净,不掺杂一丝杂念,克制到?不带一丝侵略感。
但她?回过神,连忙移开了目光。
宋矜的目光无处可去,只好落在他的手?腕上,又看到?那根十分明显的红绳。
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多了,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但这些杂乱的思绪,令宋矜很不安。她?不由想方设法,将思绪转到?别?的地方去,缓缓地说道:“我以为,今夜先生来不及回来……”
“不会。”谢敛道。
他给她?膝盖涂了药,撩起眼帘看她?,眸底藏了一潭深水。
宋矜微怔,并?不怀疑谢敛。
谢含之是个木头不错,但是从不会让她?难堪和害怕。
“哦。”宋矜有点想笑。
谢敛替她?整理好裙摆,坐在她?身侧。青年面?上没什么血色,垂下的指尖白得透明,很认真地问她?,“沅娘,如?今我不会再有危险,你若是愿意与向文一起回京都,会比留在岭南好。”
听他说完,宋矜唇边的笑意散掉。
分明谢敛神情庄重有礼,但她?仍觉得心口发堵,不太?好受。
但谢敛说得不错,她?现在已?经?不能帮他什么了。
留在岭南也好,留在京都也罢,都一样?。
谢敛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