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不想提这个。
于是她转而又问:“先生决定好?了?”
只要和离, 两人之间便再无?瓜葛。
宋矜瞧着眼前的谢敛, 说?不上来为什么,心下有些沉甸甸的。而谢敛眉眼微敛,一派冷清, 波澜不惊。
“是。”
他颔首,蹙眉。
宋矜觉得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仿佛吹到她身上。她冷得哆嗦一下, 收回?落在谢敛身上的目光,紧紧咬住了下唇。
是了,谢敛如今官至内阁。
而她却?是罪臣之女。
他们之间不仅有立场之别, 更有身份之差。她既然要去调查阿爹的案子,便该干干脆脆和谢敛划清界限, 免得白白拖累到他。
宋矜无?意识攥紧了衣袖。
脊背挺直,微微抬起下颌, 笑?着道:“好?。”
她的语调极轻, 仿佛是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然而谢敛沉默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迟迟没有撤回?, 仿佛是在不经意间失了神。
只有雨声?越发嘈杂。
“我?来拟和离书。”谢敛搁在茶盏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曲一下,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你不问为什么?”
宋矜不看他,嗓音却?绷得有些紧,“这本是我?提出来的,如今顺心遂意,有什么可问的?”
“……沅娘。”谢敛紧紧扣着那杯盏,身体微微前倾,嗓音发沉,“你早就想我?答应?”
宋矜沉默好?半天。
她才抬起眼帘,有些恼地道:“谢先生,你好?生啰嗦。”
谢敛目黑如漆,直直望着她。
这样?的目光,像是藏着千言万语。然而此时此刻,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该被一纸和离书抵消。
宋矜起身取来笔墨纸砚。
她挽起袖子,亲自为他研墨。
铺纸研墨完毕,她将笔递到他跟前,低垂着浓长的眼睫提醒他,“请先生立刻拟出来,我?也有事有要与你说?。”
谢敛仿佛有话要说?。
却?又迟迟没开?口?。
“当日和先生成亲,既是权宜之计,也未必没有看先生奇货可居的意思。抠群扒吧散令期其吾叁溜日更,完结文还有开,车小视频如今先生果然重回?京都,位及宰辅,可见我?当初的做法是没有错的。今日履约和离,来日我?阿爹的案子要谢先生出手帮忙时,还请谢先生相助。”宋矜说?。
谢敛沉默片刻,道:“我?会履约。”
青年接过她手里的笔,微一思索,动笔即陈。片刻间,一则和离书便被他拟好?,摊在桌面上。
谢敛说?得不错,他的字有欧体的影子。
也许是读书人常年埋首案牍的缘故,他的一手字,比起她的功底还要深些。
宋矜有些恍惚地看着和离书。
很快,她醒过神来。
忍住鼻尖无?意识的酸涩,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将和离书递给他,宋矜方才开?口?说?道:“三姨母远嫁多?年,前些日子传信来京都,说?是得了重病。母亲如今身体不好?,让我?去看望姨母,这两日便要出发。”
谢敛有些意外。
他问:“这么急?礼品和药备了不曾?”
宋矜视线落在和离书上,心下有些微嘲。如今签下和离书,两人已经没有干系了,他做什么这么仔细?
“时间紧急,路上再行购置吧。”宋矜还是回?答了,又说?,既然这件事定下了,我?明日启程。”
谢敛应了声?。
却?迟迟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宋矜别过脸去,望着窗外被雨打湿的芭蕉。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真切感,好?像之前的猜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