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李高地都觉得李满囤堂屋供奉的金魁星灵验,现听李满囤说要劳师动众地单独修屋供奉新神位,自是要问:“刚你说的啥神位?天地啥的?这比你现供奉的金魁星还灵验?”
李满囤、李贵中……
李满囤没想到他爹会拿金魁星跟“天地君亲师”神位比灵验,偏又不能不答,只得斟酌道:“爹,这个魁星是神,管天下文运的神,主要是读书人家供奉。”
“‘天地君亲师'神位呢,虽只五个字,却包含了祭天、祭地、祭祖、祭圣贤的所有祭祀,家家都能供。”
“打个比方说吧,这个‘天地君亲师'神位就相当于神位里的君主,什么都能管,而魁星像呢就类似神位里的翰林院,专管科举!”
李满囤的比方简单明了,李高地一听就懂了,然后便觉得“天地君亲师”神位好——同样炷香,可以管这么多事!
() 比单祭奠魁星合算。
“满囤,()”李高地追问道:“刚你说,这个‘天地君亲师’家家能供,那我这儿能供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满囤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法科仪》,没觉出妨碍,点头道:“当然可以!爹,你这个堂屋正中就能供!”
连带地他家堂屋也能供——嗯,这样一来,李满囤人不知想:他家堂屋供“天地君亲师”神位,现有的金魁星则跟城里的孔庙一样单立个魁星阁,好像更成器。
……
既然能供,李高地必然又问:“那这神位那里请呢?”
李满囤答:“爹,这神位我刚叫余德往城里城隍庙请去了。等他请回来,我再来告诉详情。”
李高地强调:“那你替我记着!”
李贵雨默默记下……
议事是在族长家。李高地看李满囤带着李贵雨,到底偏心大孙子,特意唤道:“贵雨,族里议事,你也来听听。”
李满囤得到提醒,附和道:“是啊,贵雨,咱们族贵字辈里除了贵林就数你书读得好,现又在村学堂教书,得闲的话,一起来!”
族谱给红枣加传固然是众望所归,但多个二房人在场,特别是现还有点名望的李贵雨,则更能服众!
李贵雨闻言自是喜出望外,赶紧跟上:“哎,得闲,得闲!”
郭氏没想到李高地会叫李贵雨去听族务,终于高兴了一点——不管说不说得上话吧,能去见识见识都是好的。
如此将来中了,有了地位,才知道怎么说合适。
眼见连儿子李贵雨都去了,李满仓想想也跟着一道走——他得看看这族谱到底怎么个序法。
不能叫大房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太过分的话,他得拉下脸来表态。
说是商议,实际里因李丰收、李贵林、李春山、李高地、李满囤等氏族分量人物意见一致,李贵林很快便拟好了《红枣传》的初稿:“李氏房元嫡长孙女红枣,嫁谢尚,雉水谢氏长房元嫡长孙。”
“弘德二十年谢尚连中六元,授翰林院从六品编撰,红枣从官敕封六品安人。”
“弘德二十五年谢尚父诰封诚意伯,世袭罔替。谢尚封伯世子,红枣覃恩诰封超一品伯世子夫人。”
“长子谢丰,雉水谢氏长房元嫡曾长孙。”
……
随着君房墨一点点落在纸上,李满囤精神亢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即便有了儿子,李满囤依旧没忘了早年因为只得一个红枣,见天地为人奚落嘲讽没儿子,没后继的苦楚。
李满囤迫不及待地等待除夕祠堂祭祖,到时,他要拿这张《红枣传》糊族里族外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李贵中一样眼盯着李贵林的笔尖,心里则想着族谱里他个人传才只一句“父李满囤弘德二十二年秀才”,而他姐红枣则已有了这许多句。这生他若没得一个功名,将来一准为后人鄙视没出息——一辈子都靠他爹、他姐。
李满仓依旧站在人后——李贵林写一句,李贵雨念一句,倒不担心不知道。
且目前为止还都是事实……
李高地不耐烦看李贵林写字,和李春山、李丰收窝一块儿抽旱烟,顺口问道:“咱们族谱既然给世子夫人加了传,那往后世子夫人能跟贵林、贵雨他们一样进祠堂吗?”
一言既出,满屋倶静——似李丰收、李满囤等人都还没虑到这个茬。
唯有李满仓抬手抱住了头:他就知道他爹会这样提!
李满囤思一刻,抬头看屋里其他人都不说话,出声道:“爹,这个进祠堂的事,不急。且等世子夫人家来,再看!”
红枣家来,李满囤暗想:谢氏必开祠堂祭祖。如果谢家祠堂不给红枣进,他们李家自然也不能进。
他不能好心办坏事,让氏族成为笑柄!
……
还在筹谋说辞的李丰收看李满囤表态,立点头道:“不错,不急!”
可以从长记忆。
李满仓闻声总算舒了口气,心说:看来他大哥也知道不能一手遮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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