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吗?
这是打哪儿说的?
李满囤闻言笑道:“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刚贵中拿来的笔记,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王氏点头。
李满囤递过手上的《道法科仪》:“你觉得比我这本如何?”
王氏翻阅一刻后道:“两本书虽都有‘天地君亲师’神位的出样,但老爷这本的文字主要讲的是敬奉‘天地君亲师’的缘起和善果,意在劝人敬奉、向善。”
“刚刚的笔记着重的则是神位的写法。看着更似道士写神位的心得体悟,有点,嗯,有点女婿早先拿来的文章解析的意思。”
“不错!”李满囤认同:“早先女婿不过拿了四篇文章给贵林,贵林和我相继都中了秀才。当时我们都感慨谢家是‘家学渊源’。”
“但何谓家学呢?现今看来可不就是类似这样只在家族内传承的心得笔记?贵中既读了他媳妇嫁妆里的他岳父笔记,便是继了他岳父的学问衣钵。自然当以他岳父为师。”
王氏笃信神佛。神佛传承历来都只“师传徒”一条径。由此听多了祖师一件袈裟,一个饭钵、一首诗即得一派传承故事的王氏很容易地就接受了李满囤的说法,添油加醋道:“老爷,今年六月六,贵中媳妇在她院里晒了一天的书,我当时没当回事,现今回想这笔记啥的怕是很不少。”
比女儿女婿给的三个匣子多多了!
“这也是我
要嘱咐你的。”李满囤乘机道:“还记得两年前陈玉讨书吧?这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我琢磨着贵中媳妇嫁妆有她舒家家学的事不宜声张……”
……
李贵中告诉舒窈:“窈儿(),刚我跟爹都商量好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爹跟我写‘天’、‘师’两个字,你看你是不是写‘亲’这个字?”
舒窈点头。
“天地”即“乾坤”,他爹写了“天”字,“地”这个字,李贵中不无遗憾地想:其实最好是由他娘来写。偏他娘写不了,由此就只能让舒窈的奶娘来了。
因为遗憾,余下两个字李贵中就没提,舒窈自也不会提,当下只道:“这个字的大小是不是也定一下?”
……
直等李贵中走后,舒窈方跟她奶娘丫头道:“嬷嬷,这个‘地’字说不得只有你来写了。采薇你写‘君’字。”
阮氏早知如此,倒没推辞,只采薇惴惴问道:“大奶奶,小人写这个‘君’字合适吗?”
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啊!
确实不合适!
舒窈以为这个“君”字最好由瞻仰过天颜,又执掌一方的官,比如山东布政使谢子安来写,才能写出“君”字的端庄威仪。
拉上采薇,原是没法子的法子。但事已至此,当下能做的也就是宽慰采薇,不要因为自卑位低,以至写出来的字也畏缩一团。
舒窈安慰道:“圣人云:臣事君以忠。采薇你虽是丫头,但也是君主的臣民。你只管写,写时只秉着你对君王的恭敬心跟忠心就好!”
对于有一定书法基础的的人而言,若只是临摹一个字还是很快的。如此到晚饭时候,基本每人都写了好几十个。
初排条幅,李满囤一马当先地拿出了自己写的“天”字。
因中秀才时得了大宗师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评语,这些年李满囤没少练“天”字,故而今儿一个时辰内练出来的神位“天”字就不仅形似,还很有“天高巍峨”的意思。
舒窈见状不免心说:她公公到底是个秀才。字,比她和李贵雨强多了。
李满囤自己也很得意:平时功夫没白下,今儿不就用上了?
不过李满囤得意没多久,便看到写第二个字的阮氏拿出一沓“地”字来跟他写的“天”字一个个比对,以期挑出最合适的一个……
阮氏一个奶娘,李满囤后怕地看着阮氏手里的字:竟然能把一个“地”字写出这么多种变化。幸而他先选了“天”字。不然倒过来,他今儿一准要丢人。
侥幸,太侥幸了!
挑拣一刻,阮氏终选中了一个“地”字摆到桌上,转身道:“老爷,小人这个‘地’字的笔画还是细了,不够“地阔宽宏’之意。小人斗胆,想借了老爷的‘天’字回去对着再练!”
李满囤抹脸:“可以!”
王氏不通书法,但心里依旧堵得慌:一个家历来都是“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她男人的“天”字写这么好,她却写不出登样的“地”字。这不仅仅是丢人的事,且事关男人儿子儿媳妇对她的看法尊重了……
去了嘚瑟,再看小丫头采薇写的“君”字,李满囤就没提他来写的事——他是练“天”字的同时也一道练了“君”字,李满囤如此想:“君”字写出来一准比采薇好,但“君亲师”三个字得一般大小,他难道和儿子媳妇一块儿扎头练字?
如李满囤所想:舒窈和李贵中写的“亲”、“师”两个字也是笔画粗细不一的问题,由此约定了次日一早一块儿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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