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四代翰林,祖传的好好相貌、好风采。当下祖孙代的笑似春日的风一样拂入文骐心扉——可怜文骐长这么大,一贯只知道好勇斗狠,何尝交往过谢子安父子这种脸上每根笑纹都修炼成精的翰林?文骐当下便以为自己干得不错,愈加彬彬有礼邀请道:“老伯爷,伯爷,世子,里面请!”
进到厅堂,拜见信国公,又分宾主落座。不过喝了一口茶,便有人来报至诚候到了。
看信国公站起身,谢家父子也都站了起来,文骐却走上前招呼道:“老伯爷,伯爷,世子,请跟我来这边坐席!”
信国公家这酒席竟然是流水席?随到随开?
这个认知实在惊人。谢子安父子相互对看一眼,本着客随主便的思想跟了上去。
果然,文家的酒席已开了十好几桌,其中喝得热闹的桌子已有多人脚踩座椅,挽起了衣袖在“哥俩好,五魁首”地划拳——谢知道、谢子安、谢尚真正是做梦也没想到文望家的年酒会是这么个状况,不由得面面相觑。
而划拳的人回头看到谢子安一家老中青个小白脸也是一愣,转省起早前文望的告诫,难得有点脸红——刚喝得兴起,竟然忘了今日不同往日,共席的有谢状元一家。
于是挽起袖子的拉平袖子,踩着椅子的坐回了椅子,总之,个个跟学堂里突然见了夫子的孩童一样都规矩坐下。
武官们消停了,戏台上旦角的嗓音便咿咿呀呀地传了过来——至此谢家父子方才发现原来还开了戏啊!
“呵!”负责接待的文骐干笑一声,招呼道:“老伯爷、伯爷、世子,这边坐!”
在旦角咿呀“良辰美景奈何天”声中,文骐将谢家父子领到前方近戏台的单独一桌……
看谢家父子背对自己坐下,后桌的武官渐去了刚刚的拘谨,开始相互议论:“这就来了啊?怎么来这么早呢?”
这可叫他们怎么玩?
“先听戏吧!”有人劝:“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来!”
“听戏!听戏!”
……
“这唱的什么啊?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不翻跟头,没劲!哎,哎,管家,能换个热闹点的吗?”
“这个,国公爷吩咐的!说文官就喜欢这个!”
“好吧,当我没问!”
……
武官们都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在说小话,实际,谢家父子都听在耳里,当下也是哭笑不得,心说:不怪朝廷文武分立,就这,能坐到一块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