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一把脸,显真虚心请教:“老哥,刚你说两位侯爷,那个争执,也都是跟刚刚一样由管事小厮们给拉开吗?”
“管事的哪拉得开唷!”张财俊为显真的天真痛心疾首,拍着大腿告诉:“咱们大庆朝的侯爷那都是打小练武的。武功多高咱虽说都没见过,但你看天桥卖把式的,都还能一掌劈一块砖呢,这侯爷的架哪是一般人能拉的?拉得不好,保不齐就被反打一顿!”
“那就任他们自己打着?”显真不能信。
“真管事,”张财俊莫名骄傲道:“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信国公府啊!不说国公爷如何了,只说国公爷六个儿子,各个武艺超群。什么架拉不开?”
道理是没错,但,显真发愁:他们诚意伯府除了伯爷就只世子和二爷两个读书人,哪来的武艺?
这个事啊,显真只能劝自己往好处想:伯爷、世子若请武勋呢,一准绕不过信国公府,既有信国公府的人在,伯爷世子就可请他们帮忙。
如此上房的酒席也算能办,但下等
仆从席的拉架可就得全靠他自己解决了!
……
想得正出神,没想又是几声劈里咣当的碎瓷声,显真回头一望,发现竟然又有人打了起来,且还是好几个互殴,顿觉一个头三个大,前途渺茫……
成国公周泰一家到后,文望终于陪着进来了,席间的小厮也迅速地忙碌起来——撤下旧席面,换摆上新菜色。
原来刚刚的流水席才只是酒点小食,谢家父子至此方恍然大悟:现才是正式的酒席!
就说嘛,堂堂国公府,钟鸣鼎食家,那可能只拿酱牛肉一类的流水冷盘待客?
……
在座的都是两位国公的下属,看两位国公进来,纷纷都站起了身,拱手行礼,给周泰拜年,给文望招呼。
周泰、文望自是一路拱手回礼,间或拍拍这个的肩,和那个说两句话。
谢家父子必然也都站了起来,随大流地跟着问好。
周泰已得文望送的望远镜,由此对谢家父子不是一般的看重。
奈何不只文武有别,且周泰跟谢子安还都是权倾一方的大吏,不好热络来往。当下周泰便只跟谢知道话家常:“老伯爷高寿?”
谢知道告诉:“过了年就七十有四了!”
周泰赞:“老伯爷精神健旺!”
转又拍着谢尚青紫未消的那侧肩膀大力夸赞:“大尚,好!今年正月是不凑巧了,下次,下次有机会你也去我家里坐坐,咱爷俩好好唠唠!”
周泰领后军都督府,跟谢子安一样初六就要回任。
谢尚强撑着肩膀上的力道答应:“国公爷抬爱,小子惶恐!”
文望瞪周泰:跟他抢人?
做梦去吧!
文望畅快大笑:“大尚,开年三月,我二孙子文昭娶亲,你得闲的话,就来吃酒!”
文望武官也知道会考、殿试在即,谢尚多半不得闲。
先前没提是想等旨意下了再说,但现在为周泰那句“咱爷俩”一刺激就当众邀约了!
谢尚虽觉得突兀,嘴上只管依礼贺道:“国公爷大喜!”
……
看文望、周泰、忠勇侯等六个侯爷坐了一桌,文骏、周德威等世子、候、伯坐了一桌,文骢、文骅等文家人也各陪了候、伯世子坐下,谢家父子发现:似乎、好像,只他们这一桌是父子同席,其他都是父子兄弟分开各坐的。
也是,这样才符合交际应酬之道。
所以,他们这又是被特别对待了!
不过反过来想,谢家父子自我开解:他祖孙三人分座三席,刚就得等人来凑足三桌流水席了。
呵呵,还是现在这样好,信国公府安排周到的!
原就是才刚吃了早饭来的,来后在信国公世子夫人高氏的盛情款待下,红枣每样菜都尝了尝,虽只一块,但因为品种多,块大,很快就吃饱了。
红枣正捏着绣花小手绢做掩饰探听其他桌人吃好席都怎么提告辞呢,没想媳妇们忽送进一提提新食盒来,丫头们也开始撤桌上碗盘。
同坐的至诚候世子夫人和庆郡君熟稔笑道:“成国公夫人已经到了吗?”
“到了!”高氏点头,转跟谢家婆媳笑道:“伯老夫人、伯夫人、世子夫人,刚都是我学做的你们谢家菜。一会儿,也请尝尝我们信国公府的文家菜!”
还要再吃一场?
红枣闻言不免大惊失色。
下意识地看云氏、吕氏,果然,也都是一脸勉强。
但能说不吗?吕氏、云氏、红枣强颜欢笑道:“久仰大名,一定好好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