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谢尚意味深长道:“京里男女定亲的年岁原较我们雉水要晚。而我现在翰林院,你懂的!”
红枣果然一下子就懂了,心说:原来是两家心照不宣,各得其所,打擦边球啊!
“世子放心,”红枣表态:“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好!”谢尚神色轻松下来,随口道:“红枣,你晚饭前让显真给泉井加一张网的主意很好,可以防人看泉时不小心掉下去。但我刚坐着仔细想了想,觉得即便做成了紫藤花网也还是不够美观——比如这个网边要怎么固定在井台上才能平整地与井台融为一体,还方便装卸?”
“所以我以为莫不如拿木料做一个类似画窗一样的井盖盖在井上,如此既简单方便又结实有意趣。即使丰儿趴在上面看也不会掉下去!”
趴上面看?红枣依言一思,心说这不就是前世的高空栈道吗?谢尚可以啊,一个土著,竟然比她一个穿越者还有想法创意!
“世子,”红枣诚心夸赞道:“你真是个天才!”
忽得媳妇夸奖,谢尚心底的骄傲比他三岁的儿子谢丰得夸奖时也不遑多让,但他到底成年人,绷得住,尤能不甚诚意地谦虚道:“好说,好说!”
“这画窗井盖必得是跟泉亭一样刷红漆,只这式样也必得是寓意生生不息的万字纹,就是这纹间的花纹是雕福,还是铜钱,红枣你看呢?”
红枣心说:这有什么区别?
但对着谢尚认真的眼神,红枣只得努力的想了一刻,方道:“上善若水,养德泽福,还是福字吧。到底是陛下御赐的泉名!”
雕铜钱没得叫人以为她一家人都是财迷,远不及修德修福政治正确。
先谢尚纠结铜钱纹,只是以为这眼活泉不做招财风水局可惜。
现听红枣如此说,谢尚立点头道:“此处泉水,水清,即清福。流大,即鸿福。如此清福鸿福两全,可谓人间福地——成,就是福字!”
说定画窗井盖花样,谢尚方问:“红枣,你今儿是不是使人拿粗盐化雪了?”
红枣点头:“是啊,世子也知道了?”
谢尚笑:“傍晚去花园时正好瞧见了。显真说对面伯府也要化冰,只府里一时没这许多的盐,便试着拿先前打的咸井水试了试,没想也有效。”
似腌咸菜都在入冬前,腌肉多在腊月头。家里盐的采购都在九月。故红枣听谢尚说盐不够,便没生疑,只是笑道:“咸井水也可以吗?那显真这个主意可省钱了!”
理论上确实可行。红枣如此想:似前世的融雪盐也多是工业盐,非食用盐。事实上就盐本身的定义而言,盐是一类的化合物。咸井水能尝出咸味,自然就是含盐,自然亦能化雪。
咸井水不能吃,不能洗,如此也算是废物利用。
谢尚可不想媳妇由省钱联想开去,罕有的没有附和。
“省钱事小,”谢尚笑道:“毕竟粗盐才多少钱一桶?主要还是能物尽其用!”
谢尚使钱一向大手大脚。红枣闻言也只当是谢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本性使然,不疑有他,只息事宁人道:“世子说的是!”
于是红枣拿粗盐扫雪的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揭过去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