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小时候掉在冰湖里,泡得没知觉才被人救上来,后来身体惧寒,双.腿更加受不寒气。
她喝过无数种补身体的药材,也没见这毛病好转。
没想到倪翊竟然是想给她治疗寒症,那她身体里的蛊虫,不用管了?
相比于寒症,其实时玥更加在意的是随时会索命的蛊虫。
毕竟原主是死在蛊虫的折磨下嘛,想想就疼。
时玥思索间,身子已经靠在一边床柱上,她麻利地将裙摆掀起来,连鞋袜都脱掉。
要是迎春和弈秋在这里,准会被她的动作给吓到。
因为连倪翊都怔了一下,她倒是……很配合。
不过她这拖着这样的病体,大概已经见过无数的大夫,配合大夫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自然也就没有想太多。
本来还怀着一丝调侃之意的倪翊,微微收敛神情,他伸手按住时玥的手,“就这样罢。”
他再不阻止,她可能把衣裙都要解了。
时玥:“哦……”
倪翊摊开布包,露出密密麻麻的银针,还是那句话,“疼就喊出来。”
“会很疼?”
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眸,倪翊斟酌用词,“稍微有一点。”
听完后,她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白生生的十指揪紧。
倪翊想要说点什么,却忽然觉得自己语言有些匮乏,他向来不擅长安抚病人,偶尔觉得他们吵,就直接让他们昏迷过去。
她十分清瘦,小腿笔直,肤色如雪,看过无数病人身体的倪翊,这会儿视线微微凝滞,竟不知道放哪儿好。
他取来毛毯,将她的腿遮住,只裸露她的膝盖。
他本来就生得好看,这番动作下来,实在是让时玥看得赏心悦目。
他这样可比大胡子的时候好太多了。
但……她开始怀疑他的医术了。
这么年轻,就是神医了?
她眼眸中那点疑虑,倪翊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微微噙着笑,忽然问,“你几岁断的胳膊?”
“十岁。”
“那年我十六。”他又问,“我接的断骨,可算还好?”
时玥活动一下手臂,点点头,“嗯,谢谢倪先生,那会儿我以为我以后都没有手了。”
倪翊看着她的动作,笑意更甚。
他有些好奇那会儿的她,是怎样一个冰雕玉琢的小团子,然而愣是想不起来。
他淡声道,“那你可以相信我了?”
她才反应过来,粉颊染上霞色,有些支支吾吾,“……我没有怀疑倪先生医术的意思。”
“你这身体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想来我们得相处一段时间,玥玥不必喊得如此生疏。”
“那该怎么叫才好?”时玥虚心讨教。
“我与厉王同岁,那玥玥就叫我倪……”他停顿一下,似乎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似的。
时
玥接上他的话,“……倪翊哥哥?”
“嗯,都可以。”
倪翊持针的手微震,明明是自己套路她,但她这么一喊,心底便漾开一片酥麻。
他落针时,看到她两手交握得更紧,指尖微微泛红。
她脸上就更别说,像是抹了粉黛似的,明艳至极,眼眸更是水光潋滟。
“好,倪翊哥哥。”
她从善如流,像是有些紧张和羞赧,尾音上扬,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绮思。
倪翊心神稍微恍惚,差点扎错穴位,这还是多年来他第一次这般不受控。
因为方才的谈话,时玥倒没怎么觉得膝盖疼。
但就是不敢看那被扎成刺猬的地方,她的目光四处飘,最后忍不住落在男子的脸上。
这的确是一张精雕细琢的俊脸,她看着看着都忍不住感慨。
她眼神里的惊.艳根本压不住,不像别的女子那般含蓄矜持,她虽然也害羞,但那目光却也不加掩饰。
只是倪翊见她眼眸澄澈,并无掺杂太多情意,便知道她纯粹是觉得他好看,就像觉得一个物件好看那般。
弈秋回来时,看到床榻前的一幕,总觉得有些脸红耳热。
倪先生长这样,天天来小姐的闺房,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不过倪先生是神医,神医向来不拘一格,哪里有什么男女大防?
这么一想,弈秋也就不再想其他。
她将食盒放下,把一屉一屉的糕点摆放出来。
小姐不爱吃这些,也不知道她待会儿能不能吃下去。
针灸到后面,时玥就开始冒冷汗,弈秋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又是递上热水,让她润润喉。
想到倪翊的话,弈秋还拿来一碟杏仁糕,“小姐,饿不饿,要尝尝吗?”
时玥今天胃口还挺好,看到平日里不吃的糕点,现在竟然也想试试了。
她点点头。
这时倪翊忽然淡淡开口,“弈秋,你去看看迎春那边的药熬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