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句“好霜儿”喊得又要埋头,但确实没什么难的,跟握剑差不多,但又不一样,毕竟她握定了,就不会对着剑柄上下其手。
习惯了,才重新看他。
但阿霁似乎感觉不错,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又沉又长,夏诉霜心跳也跟着变快,有点荒唐,又让人蠢蠢欲动。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睫毛在颤,喉间是……很沉涩的声音,手下变了手感,润了起来,开始……“咕咕唧唧”地响。
外头忽然下起夜雨,雨打芭蕉,立时就不太听得清了。
夏诉霜观察着他的变化,陡然明白了活色生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爱看。
真这么开心?
还真是……让人想再多给他一点快乐。
看他还能到什么地步。
“师父别看我。”宋观穹被她盯得意乱,将她的脸按进怀里。
夏诉霜听出他声音很不对,原本只是动动手,她觉得跟握剑没什么不同,但见只是握握,他整个人变化那么大。
像是虚弱、又很勾人,像化了水,任她摆布一样,真是奇妙。
“真有这么……舒服?”她好奇地问。
“嗯!”
沉而短促的一声,阿霁狠狠抱紧了她,咬了一口。
掌心炙杵往前一突,从指缝之间飞出,渧水挂了满手。
夏诉霜蓦地想到住在城北街时,那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妻子形容丈夫的,小小一摊不往下掉。
她看不到自己手上,但也知道分量不少,一想到手上是阿霁的,耳朵又烧了起来。
夏诉霜只能举着那只手,不知怎么办。
宋观穹低头出气,胸膛起伏,抱着她良久不出声,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夏诉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热乎乎的,跟炉子一样冒着火,“结束了吗?”
是,但他觉得还远远不够,这一点怎么抵得。
但略微解了点馋,宋观穹面容已是潋滟生光,月色无边,“手给我。”
借着一点光,看见她斑斑滴下的,师父的掌心柔韧,却不是磨刀石,被他那样反复试刃,早就红了。
看得宋观穹气息又重。
不行,再弄,就收不了场了。
宋观穹轻咳一声,道貌岸然地说:“床铺也要换了。”
换床铺?夏诉霜睁大眼,现在断断不可让人进来!
她赶紧起身:“我来。”
被他按住,“我来。”
说是换床铺,宋观穹起身点亮了灯,先去打湿了帕子,回来将夏诉霜的手拉过,一点点擦干净。
夏诉霜抱膝坐在床上,穿着雪色的里衣,乌发如瀑,整个人浸在月光里,温婉安然,如同他做过最美好的梦。
两个人视线不时撞在一起,她又恼,不给他擦,反而去蹭他的脸。
宋观穹不嫌弃自己的,咬了她一口。
说不清的情愫在蔓延,夏诉霜想起结心园那日,她说他有一日会后悔和自己的师父搅和在一起。
现在该是印证的时候吗?
或许时日还太短。
但夏诉霜还是忍不住问:“阿霁,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没有。”她又退缩。
宋观穹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猜到了不想答,收了帕子,去抱新的被子。
夏诉霜要帮忙他也不让。
收拾停当,吹灭了烛火,黑暗里,宋观穹张开手臂,夏诉霜心领神会,起身扑进他怀里,跟被大猛兽吃掉一样,被吞没在被子里。
二人又重新睡下。
这次阿霁终于安生了。
“若当真不适应,那等行了冠礼,我们再行夫妻之礼,可好?”宋观穹怎么会全不顾惜她的意愿,也不愿逼她太过。
作甚要正经商量起这种事的时机来……
夏诉霜把脸埋了半边,声音蚊子一样大:“冠礼是何时?”
“一个多月之后。”
夏诉霜自觉怕是待不到那时候了,可她还是点头:“嗯……”
“到时我们成亲吧。”
“外边……”
“别管外边。”
“好。”
屋子里静了下来。
在夏诉霜以为阿霁睡着了的时候,雨声里又响起他的说话声,“我只怕你后悔。”
“师父,除了利用周凤西的事,我不知如何能把你留下来,徒
儿想过把你关起来、天天派人守着,自己守着,可这行不通,师父想离开,轻轻松松,()
或许就算是当初真有了身孕,你若想走,也能一走了之,徒儿从不是能留住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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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诉霜默默听着,再把他抱紧。
“阿霁是我永远无法割舍的人。”
“你明明知道,你对师父很重要。”
—
一夜雨过,空气中都是凉爽的气息。
清晨的阳光刚过窗棂,宁静而美好。
两个人在一个枕头上,对望着眨巴眨巴眼。
宋观穹支起身,在她额头、下巴、左右边脸都亲了一下。
这是他从前就想做的事。
师父鹿眸琥珀一样剔透,被亲了,眸光晃动一下,半张脸沉到被子里。
宋观穹把师父的身子搂住,额头也靠着她,拖拉着不肯起床。
没有了那天的兵荒马乱,夏诉霜心湖漾开微波,晨光分外好,把他的脸映得格外让人心动。
两个人在被窝里,彼此衣料柔软,她喜欢阿霁的怀抱。
原来刚成亲的夫妻,清早起来是这样的心情吗?
夏诉霜突然为这点美好而遗憾,他们终究不会成亲,到此刻是开心的就足够了。
“起来了。”她推推他。
“唔——”
“你打算天天都这样赖床呀?”
他拉长了声音:“师父——”
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声线,清冷又多情。
夏诉霜怀疑这么多年从没真的了解过他,一会儿满腹心机,一会儿又变成个爱赖床的世家郎君,总之不复从前的温和稳重。
她不肯陪他赖床,先起来了。
师父不陪,宋观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手支着脑袋追着她打转,被师父越过屏风扔一件衣裳盖住了脸。
他只能起身去盥洗。
水盆的声音越过屏风,夏诉霜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他拧帕子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只要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望着阿霁,她是情愿的。
可惜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阿霁有官职,有国公府,不能陪她一辈子躲在壳子里。
“怎么了?”
宋观穹绕进来就见她在发呆,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头。
“没什么。”
每次夏诉霜一回避,宋观穹总不可避免地想起周凤西。
她到底能忍耐多久,才跟自己提呢。
今日的国公府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登了门。
宋观穹的私塾老师董拙典,夏诉霜曾在青舍见过与这位大儒有过一面之缘。
他登门是因刚听闻宋观穹升任寒鸦司大阁领之事。
自己看重的学生背离仁德之教化,成了阴司头子,传出去岂不是他的失职?董拙典等不及宋观穹查完案子,就要过来给他上一课。
宋观穹的腿好了许多,已经不需
() 要轮椅,他拉着夏诉霜的手往书斋走。
夏诉霜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袖袍相扫,蝴蝶以为衣裳上的花儿是真的,翩翩从旁飞过,又飞入满庭春芳之中。
她莫名红了脸,囔着声音问:“老先生是不是要责备你?”
“看起来是。”
“那我去做什么?我可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儿,跟他也没话说。”
现在的夏诉霜觉得自己举止不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你陪着我,董老先生忌惮,一定会训斥得轻些,而且要说训斥弟子,师父没准比他更有心得。”
一听就是还对她在结心园那日的话耿耿于怀呢。
“做你师父还真难,教训几句能记一辈子,索性我现在也不是了。”
“那……霜儿?”
“不许喊这个。”她不满地晃着两个人相牵的手。
话是这么说,宋观穹牵着,她就跟他走了。
书斋不大,除了老师坐着的一面,二面都堆满了书册,中间摆着一张书案,是宋观穹平日上课坐的。
书案后是一间小小的耳房,供日常午憩,被一扇屏风分隔开内外。
在进屋之前夏诉霜撒开了手,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看见进来的夏诉霜,董拙典一愣。
宋观穹道:“师父担心老师训斥太过,放心不下过来听听。”
夏诉霜斜睨了他一眼,这种找靠山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上前行了个礼,道:“打扰老先生了,世子年轻,行事莽撞,董老先生有看不过去的,尽可教训,万万不要留一点情面。”
宋观穹被师父拆了台也不生气,含笑等他们寒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