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庭都护府的事惹你烦了?”
宋观穹索性将错就错:“是有一点麻烦。”
她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摇头,夏诉霜不死心,又问:“我从前可曾哄过你,是怎么哄的?”
“遥儿想哄我?”他泛出点惊喜。
“嗯,我想让阿霁高兴一点。”
宋观穹眉间愁云一时都散了。
管周凤西做什么,往后都是他和师父的好日子,把人牢牢抓住,就是最要紧的。
此刻师父知道关心他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外如是。
宋观穹伸手,将她牵到身侧来坐,“你说完这一句,我就已经高兴起来了。”
“是吗?”
“你再亲我一口,我就更高兴了。”
“那不行!”她哪敢啊。
“如何不行?虽你尽忘了,但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不说,就是白日里亲一亲,也是常有的事。”
他这几日扮个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已经累了,就算顾着她的伤不能成事,也想讨一点甜头。
夏诉霜咬住了唇,“从前,常常?”
“嗯。”他一派正经,完全不像骗人。
“可我看你现在挺高兴的,不用我哄了。”她被盯得慌张,起身要走。
才刚离开胡床,旋即被人扯了回去,仰卧在了胡床上,二人衣裙相覆,宋观穹还将手垫在了她后脑,小心避开她的伤口。
他微微扬起眉毛,“那现在没在高兴了。”
眼神里在催:“快亲我。”
她夫君可真能装,夏诉霜哪肯主动啊,“反正就不亲……”说罢从围困自己的手臂下逃了出去。
宋观穹反手将她搂住,“遥儿,怎么说不哄就不哄了?”
“那我自己哄自己总行吧。”他低下头,凑唇上来。
夏诉霜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亲了,她怔怔地,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唇上贴着同样软的两瓣唇,感知到他启唇在外头又轻又软走了一圈,再慢条斯理地同她做进一步的黏缠。
夏诉霜能清楚感觉到阿霁在启唇,含吮,唇上细腻水滑,用让她战栗的感知,催她放开齿关。
她依从了,立刻被抱紧,背
稍稍离开了胡床,舌根卷覆,呼吸被夺走。
宋观穹已深谙其道,直亲得夏诉霜的眼神从茫然,到喝了果子酒一样,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面庞也变得红扑扑的,
原来唇齿相依,这般有滋味。
但她失忆之后初经此事,不好主动,只是顺从着他的动作,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睫毛根根可见,更意识到两人在如何地亲密。
宋观穹看她一点也不反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像小时候摘得了一朵山茶花,探了舌尖,去够那甜丝丝的蜜。
热热切切的吻惹出她一声轻吟。
她果然喜欢如此,撇去那重身份,就享受起来了。
夏诉霜正醉陶陶的,就听到一声笑。
“你笑什么?()”夏诉霜羞恼,觉得他是在取笑她,不乐意给亲了。
宋观穹又亲了一口,才哄她:“从前我们商量过的,你哼一声,我就得换一个架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缓缓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
夏诉霜傻乎乎地信了,“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好,我知你不是那意思,那还要不要……继续?”
她抿着唇,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
然后就被宋观穹卷回去,两个人在榻上宛如妖精打架,软润的吻一刻不停,颊侧肌骨、白玉似的一截脖领,处处散落细碎的绯红。
后来吻跑到她身上何处去,夏诉霜已来不及管了。
晚上,女使进来,见屋里昏昏暗暗的,要去剪灯花,忙被夏诉霜拦住,连白日里见人,她都挡着嘴与人说话。
可恨那个始作俑者还躲在昏暗的纱帐里,从后边搂着她的腰吃吃地笑。
—
闲不过一日,宋观穹就要出门去了。
夏诉霜走动已经无碍,提起自己的隙光剑走了几招,倒是下意识就使了出来,就是不成招式。
她急于恢复自己的武艺,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有些憋闷。
“夫人,该用饭了。”
她收了剑回到屋中,北庭汇集了四方来客,饮食驳杂,什么菜色都有,不过夏诉霜吃的还是正宗的江南菜。
宋观穹走的时候,只是北庭到底,
夏诉霜问旁边布菜的近水:“阿霁几时回来?”
“主子没说。”
“罢了,你也坐下来吃吧。”她说道。
近水推拒:“夫人,属下已经吃过了。”
夏诉霜也不勉强了,用罢了饭,一个人在院子里兜得无聊,她想出去逛逛。
近水阻止道:“夫人,外头只怕不安全。”
“我就在门口走一走,不出去。”
近水只好跟着她,一起出了门,夏诉霜当真如她所说,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才兜了一圈,就被巷口一群筛豆子绣花顺道闲聊的大娘大婶们拉住说话。
“没见过这姑娘,是哪家的?”
夏诉霜往里指了指,
() “立石狮子那一家。”
大娘们“哗”了一声,那宅子得是有钱人才能住的,
“大婶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这皮肤细嫩的哟,是嫁过来的?”
“不是,我夫君……是做生意的,刚到北庭。”夏诉霜面对大娘们一阵热络相请,不得不坐下来。
“行商啊,那挣得肯定不少吧,你夫君那么年轻,真是看不出来啊。”
近水一个激灵,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家老爷采买去了,我只是个护卫。”
“还有护卫,啧啧啧,你们家生意做得挺大吧。”
夏诉霜笑笑应付过去。
“成亲多久了,有孩子没有?”
她摇头,“刚成亲,还没有孩子呢。”
“刚成亲就带出来做生意啊,真是吃苦,不过知道给你拍个护卫,也算心疼你,你们是在江南成的亲吧,几台嫁妆、多少彩礼啊?”
“这……”夏诉霜不记得,也没想过问阿霁。
不过她家人都没了,大抵是不会有嫁妆的,至于在哪儿成的亲,等阿霁回来一问就知道了。
近水听得满头大汗,再问下去就要圆不回来了,主子知道非砍了他不可。
但大娘们立刻嗅到有事的气息,追问:“是没有,还是太少了?”
近水赶紧说道:“这些事都是各家长辈在管,娘子并不知道得太清楚,更不好到处去说。”
暗示这些妇人少管闲事。
见他一个愣头青在这儿点她们,那些大娘立刻就翻了白眼,“你们不会根本不是夫妻,是行商出门在外找的小老婆,连婚书都没有吧?”
这样说话就太难听了,夏诉霜问近水:“你知道婚书放哪儿了吗?”
“婚书哪有出门随身带的,不过主子放在哪里,属下也不知道,夫人等主子回来找他要吧。”近水把难题丢给宋观穹。
“好。”
她不想跟这些冒犯人的大娘说话了,起身就要走。
大娘们哪舍得新的谈资跑了,拉她的手哄她坐下,“不过你跟着夫君出来盯着也好。”
说着一脸鄙夷地点了一个方向,“你知道隔壁那条街吧,全是娼馆,什么胡女、苏州女、大秦女……那些没有娘子跟着的行商,都到那儿去鬼混,你出来看着,你夫君才不敢去鬼混。”
夏诉霜断然说道:“阿霁才不会去那种地方鬼混。”
“你哪了解男人啊,有钱哪有不偷腥的。”
不过说来自己记忆都丢了,现在一点也不了解阿霁了,她回头问近水:“阿霁不会,对吧?”
近水为了主子的清誉,连忙回答:“当然!主子从不去那种地方,他不是去了……”
他急得在夏诉霜耳边叽里呱啦,说宋观穹的去向。
“哟——这么着急,指定是心里有鬼哦,夏娘子,等你夫君回来,好好查一查他。”女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夏诉霜也明白过来,他们住在此处就是为了遮
掩身份,不该和外人牵扯太多。
借口家中还有事,夏诉霜就带着近水走了。
“这些老妇专爱挑事,看别人恩爱夫妻闹出事来,她们才高兴呢,夫人可千万不能听了那些挑拨的话。”
夏诉霜冷声:“我当然不会听!”
这阵子阿霁对她如何,她看在眼里,那些大娘都不认识他们,怎么能揣测得如此肮脏,先前有个认识的大娘分明说了,他们就是夫妻。
说是这样,可任谁听了那些话心里都不舒服。
还说出来散散心,反带了一肚子闹心回去,夏诉霜越走越快。
迎面就撞上了两个胡人。
都穿着旧皮袄,提着裤腰带,一个叼着鸡腿儿,一个哼着歌儿穿过巷子。
巷子不大,不够四个人并行,夏诉霜嗅到酒味,皱起了眉,让开给他们想走,没想到他们反而不动。
左边叼鸡腿的眼前一亮,撞撞同伴的肩膀:“这小娘子真漂亮啊,大哥!”
另一个更果断:“抢了给咱们头儿当压寨夫人!他一定得给咱们升个小头领。”
“可这儿还是在城里,要是被人知道怎么办?”
“左右这巷子没什么人,我带了蒙汗药,动手吧。”
他们说的是外邦话,夏诉霜听不懂,但能感觉到二人不安好心,近水听明白了几个词,脸黑了下来。
当着他们的面就谈起怎么劫掠良家,胆子也太大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夏诉霜见他反应,挡住近水:“让我先试试,实在不行你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