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李富贵是前头?留下的人,不是老祖宗门?人,不碍外人眼。论行?事,老祖宗说一这厮从不说二,不碍老祖宗的眼——李富贵做厂督都管不了东厂的事,一个牵线木偶罢了,能有什么主意?”
“可确信?”
“确信。”丁北城道,“为图稳当,我使了大钱,命人往司礼监打听过,李富贵在?外头?一个一个念,老祖宗在?内,亲口说陆阳就很好。”
丁老夫人便沉默下来。久久叹气,“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便劝丁灵,“既是荒僻,你不用去,咱们府上拿银钱给你在?中京开府,左右你议婚也要在?中京。”
丁灵根本?不用劝——她简直满意得不得了。笑道,“如何不去?总要去看看我的地方。”
屋子?里另两个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相?对叹气。丁北城递了消息要走,“我还要值夜。”
皇帝晚上回内宫,内宫值守是净军的事。丁老夫人问,“圣人竟要出宫吗?”
“不是。”丁北城道,“老祖宗今夜往岁山,圣人命我带人跟随。”
“如何不让净军跟随?”
“这个……”丁北城一滞,“我也不知。想是龙禁卫跟随更显圣人待老祖宗恩重?”
丁老夫人皱眉,“龙禁卫给世家门?阀子?弟挣功名的,不过是摆设,净军可都是老祖宗在?西?北练成?的精锐,让他们跟随才是正经,办正事要示什么恩?”
丁北城急着要走,便抱怨,“一个城防,叫阿奶说出天大的事来。”按着正时刀大踏步走去当值。
丁老夫人指着他背影向丁灵道,“你看看你哥哥,一点心眼子?也不生?,跟你一模一样,御前行?走不长个心眼,不知要倒霉在?哪一桩上?”
丁灵无辜挨骂,便道,“太平时节能有什么事,阿奶多虑了。”不等?丁老夫人骂便一溜烟跑走,远远道,“我去天工阁,晚间不吃饭。”
回去换一身宝蓝圆领缺胯袍,戴着深蓝胡帽,腰上系蹀躞带,貂尾塞褡裢里,扮作个小子?模样。往马厩挑马时的卢看见丁灵便躁动起来。丁灵走去抱住,亲热半日,给它?喂了两根胡萝卜,“不能带你——太显眼,委屈你留在?家里。”
另拣一匹马,往天工阁去。到地方把貂尾拿给掌柜,说明来意,两个人讨价还价,商量得有来有回,丁灵最终还是豁出去一袋金瓜子?,掌柜才不情不愿勉强答应下来。
丁灵道,“年?前来取。”便走了。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中京繁华,入夜后人来人往,长街商铺灯火通明。天上漫天星辉,地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富贵泼天。
简直是活了的清明上河图。丁灵牵着马,津津有味地在?街市里游走。刚转过街角,迎面一个巨大的青石坊门?,工工整整碪着四?个大字——苦水胡同。坊里人声尽销,一个过路人也没有,虽然看着冷清,但是里头?灯笼高照,半点也不僻静。
丁灵身不由主站住,便牵着马往里走,便见灯火最盛处有一进府门?,两个鎏金大字——李府。府门?紧闩,两个锦衣管事分左右站着,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不速之客。
……
“你去苦水胡同李宅,拿这个给管事——我如果没死,不论何时,你都能寻到我。”
……
丁灵只觉腕间蛟线活了一样,烫得惊人。心里一个声音不住叫嚣着——走过去,给管事看玉蜚,去见他。
双足却似有千钧重,凝在?那里。
管事走过来,“此是苦水胡同李宅,小姐寻人?”
叫嚣的声音停下来。丁灵放弃,便耷拉着脑袋要死不活道,“我走错了。”便牵着马往坊门?去。
还没走出三步,身后一个人叫,“哎哟,这不是我们陆阳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