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殷无声?摇头, 长发铺在丁灵膝间,痒痒的。丁灵伸手鞠起一束,“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阮殷不答。
“你不高兴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丁灵道?, “我听说太后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阮殷“嗯”一声?, “是有一些事,但是你不——”
丁灵打?断,“可是我想知道?。”又重复, “你的事,我想知道?。”
阮殷便不吭声?, 仍旧伏着?,慢慢抬手, 白皙的指尖贴在丁灵衣襟上,出神地描摹着?丝线的纹路,“有个人?今天死了。太后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
“谁?”
“阮……裕庭。”
又姓阮。丁灵心中一动,“他是谁?”
衣襟上的指尖停住,许久才又慢慢地移动。阮殷道?,“他是……生我的人?。”
丁灵如?被雷击,俯身寻他视线,男人?躲着?,遍寻不到。丁灵发狠,一手贴住他脑门,一手扣在他颈后,强推着?他露出面容,“你父亲?”
阮殷陷在恍惚的迷茫中,突兀地被她拖出来见光,便匆忙躲避,用力埋下脸去,“不是。”
丁灵不依不饶,掐住男人?下颔,硬将他扳出来,强迫他同自己对视,“生你的人?,不是你父亲?”
阮殷道?,“丁灵,你不问了好不好?”
丁灵不说话,却不松手。
阮殷只能回答,“他亲手开的祠堂,告诉列祖列宗,他没有我这个儿子,他当着?满族耆老给了我五戒鞭,正告天地君亲师,我从?此不是阮家人?……他怎么能是我的父亲?”
丁灵手指不由自主松开。阮殷重获自由,陷在她怀里,面容尽数掩在她重叠铺展的衣襟里。阮殷掩住脸,又慢慢把?身体蜷起来,紧紧缩着?,像冰原上的蝉。
丁灵久久叹一口气,伸手把?搭着?的斗篷扯过来,将男人?密密裹住,连兜帽都给他拢紧,“还冷吗?”
“不。”阮殷道?,“我很好。”
丁灵握住男人?的手,有点凉,酒意浸入躯体,叫他无法?动弹,皮肤倒冷下来。丁灵道?,“这么凉……是不是冷?”
阮殷摇头,重复,“我很好。”
丁灵看不见他的脸,伸手探入兜帽中,摸索着?贴住男人?面颊,稍一碰触便凝住——湿漉漉的,有温热的水意落下,打?湿她的指尖。
丁灵指尖发颤,“阮殷。”
“嗯?”阮殷不安地动一下,双手捧住她的手,拉下来掩在自己心间,“没事,我很好。”
丁灵被他握着?,触不到男人?无声?的泪,只能感受他沉重的心跳。便用拇指慢慢摩挲男人?微凉的手掌心,“我等你。”
阮殷不说话,许久才问,“什?么?”
“等你有气力时——再陪我吃酒。”
阮殷极轻地笑一声?,斗篷下的身体极轻地震动。他笑一声?便止住,极轻声?道?,“丁灵,还好你来了。”
丁灵不答,只用另一只手摸一摸男人?黑发的头。
“丁灵。”阮殷问,“你今晚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