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丁灵应了,“师太?在哪呢?”
“后山小禅房。”比丘尼道,“每日?这?个时辰都在那里?读经——姑娘自去,师太?从不叫我等往小禅房。”
小禅房是建在山脊的独立的一座禅房,为图清静,不倚不靠,孤零零的一座。比丘尼送丁灵到院门便回去。丁灵提站灯笼入内,夜里?山风疾劲,灯笼竟熄了。丁灵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往里?。
好在院落不大,很快便到。丁灵正待叩门,里?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刁钻道,“若我就是不能,又如何?”
阮殷。
第62章 毒
丁灵听在耳中, 一颗心立刻剧烈地鼓噪。她感觉得自己心跳声大得惊人,隔着一扇门都能叫他?听见。原想进?去,推门的手又停下——以阮殷的身份,他?在这里, 外头比丘尼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应是秘密来此——必是丁府车队从护国寺返程, 静安师太以为丁府今日不会来人,才会在此秘会阮殷。
居然阴差阳错叫她撞个正着。现下入内显然不妥, 外间比丘尼已经知?道自己入内, 出去也很?难堪,不如静等?阮殷离开再去。万一阮殷从正门出去,说不定还能悄悄看他?一眼——白日走时那厮脸色就不好, 不肯静养又四?处走,别又闹得生病。
四?顾一回,提着食盒隐在檐下灯影暗处。
里头静安师太始终没?有声音——这是丁灵见过第一个阮殷问话敢一言不发?的人。时间过去很?久, 久到?丁灵几?乎怀疑里头的人其实已经走了,静安师太终于说话了,“既不能够,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阮殷仿佛笑了一声, 语音越发?显得尖利, “今日新年, 我来给师太贺岁。”
“我受不起,也用不着。”静安师太不阴不阳道,“老祖宗只?要少来我面前走, 我只?怕还能多活二年。”
“多活二年做什么?”阮殷挑衅道,“琢磨如何为您那好儿子谋个前程?”
静安师太半寸不让, “托老祖宗的福,老妇人膝下?荒凉无有后人, 死了也没?个香火,我要前程做什么?前程这东西老祖宗还是自己留着使吧。”说完又笑,“可惜老祖宗也是个没?根的,日后只?怕难有香火……不比老妇人强许多呀。”
说些话阴毒刻薄,丁灵在外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会客?简直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朝中言官一直在写奏本弹劾阮殷,不t?论如何总是在陈述事实,而这位静安师太完全就是在恶言恶语辱骂诅咒。
阮殷怎么能容忍?
里头阮殷应是受了严重的打击,许久都没?有声音,再开口先时的刁钻刻薄消失无踪,声音像一段燃尽了的香,只?剩一捧微弱的残烬,连火星子都剩不下?一点。他?说,“我必定是不会有香火的,师太不用担心,不会违了您的心愿。”
静安师太大声冷笑。
阮殷又道,“今日新年,师太只?有这些话同?我说?”
“怎么,还嫌不够?”静安师太冷笑,“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你若有能耐,便等?做成再来寻我。没?能耐不必再过来,我这地?方庙小,容不下?老祖宗您这尊大神。”
“什么机会?”阮殷极轻地?重复,“您所说的机会,便是穷尽人力之极——”
“那是你自找的!”静安师太声音突然拔高,尖利道,“你做下?的事,你不该自己设法?你若做不到?,出去外头,往生潭没?有加盖子,跳下?去就死得干净,省得在我眼前。”她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