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焦灼消瘦的面颊,火光下漫出一带清亮的水痕。
男人?失魂落魄,便一无所觉。丁灵看着?碍眼,抬手轻轻抹去,掌下皮肤仍然?烫得厉害——他还是个病人?。丁灵便不肯再逗他,“你跟我去陆阳,好不好?”
男人?眼珠震颤,僵涩地转动,“你说什……什么?”
丁灵皱眉,“你明明就听见了。”
“没有。”男人?用力摇头,又改口?,“你再说一次,就一次。”
丁灵笑起来,低头亲吻男人?湿沉的眼睫,“祖宗,你跟我去陆阳吧?”
男人?在她的亲吻中慢慢哭起来,滚烫的泪漫出来,打湿丁灵的双唇,咸而涩,苦的。丁灵又碰他一下,退开一些问,“你怎么啦……”
男人?不说话,抬手掩住面容,看不见他的泪,只能见他细瘦苍白的脖颈上青筋跳动,险险欲断的模样。
丁灵去扳他手臂,扳一下不动,只能道,“你别哭啦,我先时逗你呢,我怎么会后?悔?”
男人?摇头,用力遮蔽自己,抱怨道,“吓我好有趣是吗?”
“不是故意要吓你。”丁灵笑道,“这事我说好要问你第?三次的,总不能让你抢先,必定要我来问你才对。”
男人?便不说话。
丁灵以为?自己玩笑过分,灰头土脸道,“我去煮水。”便要起身。
稍稍一动被男人?死死勒在腰间,丁灵尚不及说话,男人?细瘦的双臂蛇一样缠上来,紧跟着?雪白瘦削的面颊涌到近前。男人?跪坐在丁灵身前,扑在她身上,滚烫的身体火毯一样覆着?她。
丁灵被他扑得不稳,只能双手撑地以作支撑,“祖宗,你又怎么啦?”
男人?始终不说话,双臂勾在她颈后?,多半边身体扑在她肩上,他像一捧固执又虚弱的藤,拼尽全力缠着?她,汲取生命所需的能量。
丁灵问两遍不得回应,便放弃,自己靠在山壁上,张臂勒在男人?腰间,用力回抱他。男人?腰线极瘦,因?为?发热又烫得厉害,勒在臂间悬悬欲断,丁灵连气力都不敢用太大,便叹气,“祖宗,你再瘦下去都要没啦……”
男人?“嗯”一声,久久道,“我近来……是不是让你很是心烦?”
丁灵道,“有一点。”抬手用掌心摩挲他发颤的脊背,“但?不算多……你可以偶尔那?样。”想?想?改口?,“多一些也行,但?不能总那?样。我会担心。”
男人?默默听着?,巨大的宽容和?甜蜜让他无法?承受,悄无声息又哭起来,声线因?为?哭泣抖个不住,“你为?什么还要我?我……什么也没有……”
“你有我。”丁灵道,“起来,我真要煮水去。”用力拍他一掌,推他起来。
男人?被丁灵推在干草堆上。他仰面躺着?,满面泪痕狼藉,眼皮肿得厉害。丁灵伸手摸他面颊,仍然?烫手——丁南嘉的唐僧血居然?只能解一时之危。可见这一回伤到什么田地。
丁灵略觉忧心,便道,“躺着?,我去煮些水。”
“你别走。”男人?摇头,又裹缠上去勾住她,“我要水做什么……你别走就是……”说着?又攀附上去。丁灵几乎被他坠得摔倒,难免恼怒,“别动。”
男人?讷讷地收手,缩着?身体躺在干草上。
丁灵把石凹里烧滚的水拿过来,慢慢吹凉。转头见男人?目光像生了根一样粘在自己身上,一步一移,不偏离分毫。“可以了,过来喝水。”
“不。”男人?道,“我不要水。”
丁灵无语,“祖宗,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