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口精致的宝石绿色袖扣被扯歪了,掉坠在袖口之下,衬衫最上面几颗扣子全崩掉了,露出一大片锁骨,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全散了,垂在额角的头?发一抖一抖的。
那张很?好看的脸上沾了污尘,还有细小的伤口在缓缓渗出红色的血丝。
他像个不良青年似的一跃跳上车,来到了燕越书面前,将木棍放在一旁,用右手抬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小手臂,将自己的手抬过去,帮她解开绳子。
燕越书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像是?起了一层雾,马上要凝成水珠,眼眶四周也越来越红。
这一刻,她才觉得她喜欢的是?一个真实的人。
高中的时候他给她一把?伞,治愈了父亲给她带来的全世界都是?薄情人的伤痛,她就死守着这个人,坚信他是?值得的。长大后,见识了太?多人,她就怀疑起他的真诚来,怀疑他的目的,怀疑他的一切,她不应该这么怀疑的,即便怀疑也应该勇敢一点,向前走。
虽然燕越书在摇头?,但池盛见她要哭不哭,死劲忍着的样子,便有些慌,又?问了一遍:“你哪里疼吗?”
燕越书再次摇头?,将头?扭向了池盛胳膊:“你这里被打到了。”
木棍打在大手臂接近肩膀的位置,那一击在衬衫袖子上留下了一条灰黄色的痕迹。刚才池盛给她松绑的时候,右手抬左手臂,她看到了,肯定是?他的大手臂不能动了。
池盛只略微笑了一笑,像是?为了她安心似的,解释道:“我?故意撞上去抢木棍,但错开了角度,不会有大事。”
池盛解开了燕越书的绳子,将她扶了下来,看她有些紧张,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燕越书觉得安全了很?多,她比池盛矮了一个头?,面对面站着时,便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贴到他胸上了。她别开脸的时候,看见他单薄的衬衫透出里面的血痕,便想,这么冷的天,他一定冷坏了。
燕越书:“你冷不冷啊?”
池盛:“不冷。”
话音刚落,燕越书抬起手,环住了池盛的腰。
绑匪们痛苦的哀嚎,他听不见了,沾在身上的血迹不黏腻了,飘落到身上的雨丝不潮湿了。闻见的是?燕越书头?发丝的清香,看见的是?近得没有距离的人,还听到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从他胸前闷闷传来。
“我?愿意。”
微风细雨中树枝微微一点头?,像是?应和。
池盛愣了一下,巨大的喜悦感?随即席卷全身。
空气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池盛单穿了件衬衫,丝毫不觉冷,只觉得丝丝甜意顺着血管四处散,散在空气中,连空气都变得清新?甜起来。
雨天是?最美好的天气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回抱住了燕越书,鼻尖萦绕着的香气更近了,他才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