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跟着正色:“怎么了?”
林墨予气到爆出一口脏话:“册那娘额逼,早上法务部收到邮件,吴永仓说我们违反合同条款,准备起诉。”
“没签合同算哪门子违约?”
林墨予沉默须臾,再开口气势弱了几分:“……合同已经签了,经我手签的,我们前期投入了不少成本在这里面,考察加调研,整个项目团队做得都挺辛苦的,最后临门一脚,单子丢掉实在可惜。”
他说得没错,但到底是被先斩后奏了,李如瞬间冷脸:“你那么有主意,现在又找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林墨予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合同里面有一条,是甲方有权调配乙方的服务团队人选,乙方应予以配合。吴永仓抓住这一点,要求柳骋曼去他们公司驻厂工作,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打算。”
“所以呢?”李如已经隐隐猜出了他的意图。
果然,林墨予道:“吴永仓是看我好说话才故意刁难来的,你不一样,一贯都是唱黑脸那个,上回一脚已经给他踹出心理阴影了,这次的事还得你出面才行。而且我这边还知道一个消息,吴永仓那公司不是刚经过一轮股权重组吗,现在的大股东你猜是谁?季通集团,这不巧了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吴永仓要是知道你跟季冰的关系,表情一定很好看。”
吴永仓的表情好不好看李如不知道,听了这话的他自己,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此刻他跟虞杞川正并肩往停车场走,不想给对方看见自己这副神态,李如驻步,手机举在耳边转过身往旁边走了段距离。
虞杞川也停下来,立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视线慢悠悠地落在那滚圆后脑勺的发旋处翘起的两撮头发上,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唇角。
“我跟季冰现在没什么关系,具体原因你也清楚,不用再试探了。”对面的林墨予听见李如如是说道。
他咦了一声,追问:“可我怎么听你爸说,下个月你是要跟他一起去参加季冰母亲寿宴的?我以为这代表你俩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了,看来没那么简单啊……”
林墨予从来心机重,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好说话,这一点李如是知道的,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莫名反感,直接怼道:“那你去找我爸好了,何必来问我。”
林墨予在那边笑出声:“我又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好好好,这事你不想管就算了,柳骋曼的工作我来做,她愿意去是最好,不愿意去,我再想其他办法。”
“你有病吧。”李如蹙眉:“明知道吴永仓在打什么主意,你放她去羊入虎口?”
“那你说怎么办?”林墨予马上又把球抛过来,玩得一手好欲擒故纵,“你知道整个销售团队为拿下这项目付出了多少汗水吗,加班加点废寝忘食,光方案就被毙掉十几版,大家伙都等着第一笔款项到账后分奖金呢,眼下因为这事卡着,怎么跟底下干活的人解释?要不然……”他说:“再约吴永仓吃顿饭,你当面跟他道个歉,忍一时风平浪静,我猜,他大概率也是想找个茬出出上次的气。”
李如沉着脸,深呼吸胸口起伏一个来回,努力控制着情绪,半晌才妥协道:“行,你来安排,我去跟他道歉就是。”
虞杞川站原地等李如讲完电话,看着他扭身走回来,手机锁屏收进兜里,两片薄唇唇角朝下微抿着,是被谁激怒的表现,出于礼貌,点到为止地问:“怎么了?”
远处教学楼里响起下课铃声,拨开躁动的阀门,成群结队的学生如鸟群迁徙如潮水席卷,乌泱泱从路对面蔓延而来。
“没事。”
或许是不想把坏情绪展露给对方,李如错开与他的对视,道:“也就几步路了,你回去忙吧,别送了。”
虞杞川好像看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