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玉米蛇也是如此,只愿意在他手臂上蜿蜒盘旋,闻到陌生的气味就躲进盒子。
猫咪患病,去宠物医院,毛茸茸的一团,缩在他的臂弯里,医生给它打针,小猫便张牙舞爪。
政宗实要花半个小时去安抚,拿逗猫棒和猫条去赔礼道歉,轻而易举得到信任,换回满眼的爱意。
这些宠物满眼都是他。
宠物,脱离原生态的生存环境,离开了主人几乎活不下去,病了饿了疼了,都需要主人,宠物们带给他的无数个被需要、被信任的瞬间,拯救了政宗实孤单的童年,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快乐的、有用的人。
可惜宠物的寿命太短,一个个相继死去。
上了高中,政宗实跟随政女士和小姨去了海外读书,依然延续饲养宠物的习惯,不惜斥重金、不嫌麻烦把几只老猫运到国外,几年后寿终正寝,结束它们短暂的一生。
回国后政宗实从政女士的房子里搬出来,为了经济独立他变得愈发忙碌,他没有时间,如今家里只有一缸金鱼,几朵鲜花几盆草,聊以慰藉。
而他依然珍藏着每一个被需要的瞬间,让他感知到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第53章
政宗实回过神。
更衣室外有人声传入,嘟哝着门为什么突然打不开了,另一人提议去另一边的卫生间,人声渐远。
羊咲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不过风衣本来就让雨给淋了,他没有在意。
感受到怀里的人情绪渐渐稳定,没有再一抽一抽地掉眼泪,政宗实不停安抚他背脊的手缓缓垂下,摸了摸羊咲的脸,运动过后非常红润。
政宗实的拇指摩挲过羊咲红肿的眼尾,眼下的一小颗棕色的痣也似一滴眼泪,政宗实看着很心疼,不禁又蹭了蹭,似乎想把泪痣擦掉,这样羊咲也许不会哭了。
羊咲在他跟前哭过三次。
一次是现在,一次是上一回庆功宴,羊咲喝了酒,在公寓里,政宗实当时和他开玩笑说为什么要落小珍珠。
还有一次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去羊咲家里,第一次帮羊咲按摩腰部,按揉了一阵,羊咲变得很安静,没有哼哼地说着舒服,但是他的手压在羊咲腰上时,察觉到了身下的人在细微地颤抖,还有一点点闷在枕头里的吸鼻声,蚊子一样,好像是哭了。
当时政宗实愣了一下,便没有继续按摩,悄然离开,想给他留一些体面。
羊咲似乎很在意一点点哪怕微不足道的体面,比如见到他爸爸那天,政宗实发现羊咲很抗拒,抗拒将家庭展露在他面前。
政宗实细心地维护他的敏感,又渴望羊咲对他多一点敞开。
他细声询问:“毛巾或者纸巾,有没有?”
羊咲说“有”,却杵着没动,往后退一步空出一点距离,为自己一时的崩溃失态而局促,他挠了挠鼻尖,不好意思看政宗实的眼睛。
他低声说:“叔叔……我想换衣服。”
“嗯,叔叔知道了。”政宗实应着他的话,装作无事发生,忽略掉他的尴尬,余光瞄到了储物柜里的毛巾和衣物。
他取出毛巾,神态自然地对羊咲道:“那先把身上的脱了,太湿了,会着凉。”
羊咲一听,喉咙倏地紧了紧,怎么政宗实好像没有要走开回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