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完, 被眼前人忽然打断:“再说一遍。”
少年的声线哑得厉害,穿透在昏沉里,藏起来的情绪模糊晦暗:“时竟, 刚才的话, 再说一遍。”
时竟陡然红了脸。
几分钟前脑子一热就告了白, 以他以往的性格能把自己羞臊死。
别说是再说第二遍了,回忆起第一遍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不再见人。
然而他心里想着难为可能做不到。
在瞥见沈焰眼睛里的哀求和痛苦, 像是真的很需要他再说一遍,一点也没有声音听上去那般冷静的时候。
“可能”两个字, 一下由心软成了“不可能”。
时竟张了张嘴:“沈焰,你当初问我为什么突然关心你, 我说我想对你好。”
“你和我讨理由,我不知道,你觉得那是同情。”
他低下头,因为两个人离得近,不小心撞在了沈焰的锁骨上,尾音惊得一颤:“……不是的,现在我能给你理由了。”
时竟颤着指尖抓住了眼前的一抹衣角。
抓着沈焰的衣服,他忽略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颊和耳根,认真地道:“是喜欢。”
想到他和沈焰的阴差阳错,他无奈又不在意地道:“沈焰。”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喜欢你这件事,好像没有变。”
沈焰呼吸猛窒,喉间压抑着声音。
早在时竟那句“是喜欢”,他就绷紧了撑在墙上手指,瞳孔一缩再缩。
像是一头冲破牢笼,马上就要克制不住野性的凶兽。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好,最好永远也没不要想起来。
沈焰太阳穴鼓得发疼,手背用力到青筋若隐若现。
他用仅存的理智松了一只手,身体前倾,按住时竟白皙的后颈,把人往肩膀上带。
时竟被迫扬起脖子,唇瓣抵到了沈焰的肩膀上。
耳畔伴随而来一阵滚烫的呼吸,少年发紧的声音一点点响起:“时竟。”
时竟心头重重一跳,脖颈处的皮肤交织在热意和自发的凉意当中。
实在是沈焰的嗓音克制得过于令他心惊,仿佛一不注意下一秒就会被生吞了似的。
时竟闷声地“嗯”了一声,尾音颤着。
沈焰闭上眼睛,忽略他的颤音:“咬我一口。”
时竟忽地瞪大眼睛,一时间被沈焰的话弄得懵了神,咬什么,咬哪里,为什么要咬?
升起无数疑问之后,他又突然懂了起来。
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那么骗局成真那天,当事人怎么不会难以置信。
时竟紧张之余,升起一股好笑来。
咬一口,咬疼了,就不是做梦了。
可是时竟看着暴露在他眼下的肩膀,根本不舍得下口。
犹豫了一会会儿,他尝试着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含住了沈焰的肩膀,不敢用一点力。
瞬时,沈焰肩膀上传来一阵湿热,混着密密麻麻的酥麻,没有刺痛感和挠痒痒没区别。
头皮一紧,发麻,沈焰不受控制地呼吸加重,喘得厉害。
漫长的确认时间里,好似一种慢性折磨,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痛苦得难以自持。
沈焰:“用力点,时竟,用力点……求你了。”
少年的声音伴随着呼吸炙热粗重,愈发的沉,就连天边炸起的烟火挡也挡不住。
时竟听得心惊肉跳,心脏险些跳出胸腔。
大概是害怕占了大半,他一狠心,张嘴咬了一口,牙印轻而易举地拓上紧致的皮肉。
下一秒,时竟耳边粗重的呼吸消失一促,手臂被拉着往前一扯。
破空骤亮劈开的昏暗,让他看清了沈焰的神色,像是束缚他已久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