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的——”
你你你你你你别说了!
“男朋友吗。”/“你住口!”
季司早攥在人衣角处的指关节都在用力,眼见着人此时即将要把话题彻底挑破,慌忙之中、只剩下直白地制止声脱口而出,却还是晚了一步。
“。”
路北辰心口一凉。
说、说完了。
季司早心口一慌。
说、说晚了……
沉寂片刻,空气中似乎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半晌过后,路北辰轻轻放开了些怀里的人,视线落在人偏过头去的侧颜上,神情落寞地问:“是拒绝吗。”
胸口处的心脏早已被高高拽起,恨不得悬在喉咙中,紧张地指尖都在发凉。
头顶处如同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没有落下,给与他最后的宣判。
季司早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只是在半年之前、在他刚刚可以踏上前往世决舞台的路上,当飞驰而来的货车彻底撞碎了他所有的希冀和梦想的那一刻,玻璃碎片划过脖颈所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在这一瞬间突然涌上心头,激得人心脏一阵阵得发紧。
他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他还可以停留多久。
一直以来被人忽视掉的、没有仔细思考过的问题在此刻缠绕了上来,完全没有头绪,也得不到什么合理的解答。
飘忽不定、没有任何实质可以落脚的归属感。
他找不到在哪里。
上一世,他也是没有找到过的。
或者说,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找。
永远见不到人的空荡荡的房子,除了指责声便再无他言的忙碌的父母。
仿佛他生来、便是为了继承家业而缔造出的一具躯壳。
直到他逃离家族、从象牙塔来到战队。
得到人声鼎沸、团花簇拥。
似乎除了那座被放置在顶峰之上的召唤师奖杯,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有关其他的所有。
他一直是孑然一身的。
回望过去,身后一片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所以,当路北辰站在他身边,热切的、真挚的、想要和他建立起一段特殊的牵绊时。
季司早突然感到心慌。
如果答应了。
他便和这个世界有了关系、拥有了一份联系。
原本肩上要担着的那份最初的、纯粹的冠军梦想。
又多出了一人份。
或者说。
多出了一个战队。
这是一份责任吧。
季司早想。
所以……
恋爱要怎么谈啊。
责任要怎么负啊。
要是谈到一半,我突然消失了,那独留下他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只是红着的耳朵尖儿热度太高。
一路烫到人心口处。
余光之中,路北辰带着落寞、又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可怜。
像是在大雨中被主人关在屋门外的颓丧大狗。
眼巴巴的望着那扇可能永远不会打开的家门。
气氛僵持、对峙良久。
哪怕季司早的态度太过于像沉默默认。
但是路北辰始终没有放弃般的、说出那句‘算了’。
忠心不二的狗狗是不会说‘算了’的。
哪怕那扇大门永远也不会再打开。
狗狗永远是狗狗。
狗狗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