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身体,外加那几只野猫丝毫不讲武德,悍然来骗,来偷袭他这位将近六十的老人家,还巧妙利用了地利设下伏击、以多欺少。房宰相四拳难敌八脚,挨了几下后四处奔逃,才在惊慌中骤然挣脱躯壳,魂魄再次回归大唐。
只不过,他惊醒时泄漏出的强烈情绪,似乎也在无意中被夫人与下仆听到,以至于引发了家人不能解释的疑惑,破例在深夜请来了太医。
太医当然不明所以,只是诊断为白日劳累过度,夜晚心神不定,开了一副安神药了事;而房相公也全程缄默不言,拒绝与大夫沟通——毕竟吧,堂堂上国宰相被几只发癫的狸奴联手追赶到惊恐梦魇,乃至在梦中出声喊叫,那实在不太体面了。
说实话,先前亲眼见证陛下卖萌的刺激,都还没有这个来得猛烈呢。
“老臣惊魂未定,还以为是药效出了差错。”房相公沮丧道:“本来想让人偷偷查一查金丹的来历,却不料服了安神汤药后昏昏欲睡,一个——一个不慎,又到了此地。老臣顺着陛下的气味,想悄悄赶来面圣,只是半路又遇到了几条散养的可恶猫狗……”
林貌:“…………”
怎么说呢,这几年郊外与农村的生态恢复得都不错,野猪山耗子甚至花蛇都四处可见,家家都要养几只猫狗防身。这些土养的东西野性十足,可不是城里只会卖萌的美丽废萌能比较的。有主家盯着,它们倒是不敢咬人,但私下已经把村子内外划分好了势力范围,专门揍那些不长眼的外来者。
至少林貌几次外出,就曾在马路边亲眼目睹过动物霸凌的场面。
……不过说来奇怪,自己是近几个月搬到郊外,带来的狸花猫理论上也是个外来者吧?怎么猫猫陛下就能来去自如,从没有担心过霸凌呢?
他心里微微泛起了嘀咕。
房宰相每逢大事必有静气,遭遇一点挫伤倒也无所谓;但无奈他依附的那只长毛狮子猫却是个绝对的美丽废物,中看不中用的顶级花瓶,说着说着便控制不住躯壳本身的生理反应,居然本能的泪眼汪汪起来,看着格外像流泪猫猫头。
林大手子不忍直视,只能礼貌的移开目光,仰头望向天上。
当然,相公这一番激情陈述,固然是他乡遇故知情难自已,却也未必不是某种巧妙的安慰——既然宰相大人都已经惨到被野猫霸凌了,那陛下稍微出卖一点色相,又算什么呢?
只要别人更丢脸,那自己那点尊严还是很容易找补的嘛!
再说了,作为利益绝对的捆绑者,在经历了这一番匪夷所思的可耻经历后,难道房相公还敢泄漏任何底细吗?
一念及此,狸花猫的脸色迅速缓和了下来。他拱一拱林貌,示意拿出先前在家里准备好的那一盒子煮虾仁,打开为房相加餐。等到奔波一路的相公埋头苦干,狸花猫才关怀询问:
“房卿,你是在何处遇到的那犯浑的野猫?”
至尊垂询,房玄龄立刻停下咀嚼,恭敬退后。他想了一想:
“在村外一颗大柳树下,领头的是一只胖大的黄白猫。”
狸花猫眯了眯眼睛,神色虽然从容平静,却隐约有摄人的威严。
“是这样啊。”它淡淡道:“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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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猜朕为什么没有被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