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我有钱的,只是不知道哪里有卖。”
谢岫白一听他不抢人了,敌意瞬间消失,连眼里蒙上一层柔光,把人从电梯里抱出来,温情款款地抚摸着孩子毛茸茸的脑袋:“什么棕熊?活的死的,人工驯养的还是野生的?你说,哥哥给你买。”
“毛绒的。”林烨说,“捕猎野生棕熊不是违法的吗?”
谢岫白:“是吗?没注意。”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谢岫白牵着林烨,自然地进了电梯,层层往下,去给他买棕熊。
……全然忘了他其实可以网购。
林涧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还以为是带林烨上去洗漱了,琢磨了下,干脆不等了,洗漱完直接躺上床。
拉灯睡觉。
等谢岫白回来就睡不了了,他又在家里磨蹭了一天,满打满算已经旷工了两天。不过这对于向来作风散漫的特战部队来说不算什么,基地最长的旷工记录是整整三个月,由微生时屿保持。
顶头上司带头摸鱼,底下的人更是有样学样,上三休四就是满勤。
但林涧觉得不能继续摸鱼下去,真休息惯了就更不想去上班了,所以明天还是得去,现在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大不了明天摸鱼补眠。
——林涧经常被人误解。
在林涧还没去白沙星的那些年,几乎每个人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都会被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文尔雅的气度蒙骗,觉得林涧是个正经人。
对此陈嘉曾经沉痛地发出质问:顶着这么一张好学生乖孩子的皮,你连一件人事都不干?
林涧十分安然:什么叫不干人事?他只是遵循了来自心灵的指引。
是他的心让他偷懒,不是他要偷懒。
后来那些年,林涧倒是不偷懒了,陈嘉反而不敢再像曾经一样肆无忌惮地打趣调侃他。
每次联系,林涧不是飞在太空里,就是在哪个地方追击目标。
陈嘉好几次想开解一下他,憋的肺都要炸了,也只是故作轻松地说一句:你也别这么两级反转,以前还是个懒鬼,无缝切换到工作狂人,简直跟人格分裂一样,稍微也放松一下。
过了很多年陈嘉都忘不了林涧当时的表情。
那时林涧刚刚恢复,勉强从病床上起身,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工作,听到这句话,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靠近舷窗的座位上,窗外是一望无垠的宇宙,沉寂着宇宙最深处千万年无人涉足的荒芜星球。
他说,放松不下来。
陈嘉还不知道他的好友已经故态复萌,从一个冷铁般的男人重新变回了懒鬼,还在飞往首都星的飞行器上,绞尽脑汁思考着见了面要怎么缓解尴尬。
林涧睡得半梦半醒,脸上忽然贴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一张憨态可掬的大脸和他面贴着面。
“……”林涧啪地按开灯,坐起身,“这是……什么东西?”
谢岫白跪坐在床边,捏着棕熊软绵绵的大爪子递到他面前:“棕熊啊,你弟弟要抱着睡觉,我给他买了一个。”
“那这个……?”
“这个是你的。”
两米高的棕熊站起来能有半个屋子高,软绵绵倒在地上,直接把床到飘窗的一段距离全部填满,索性地上铺了地毯,也不怕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