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伸出手戳了戳吕自白的肩膀,二人一前一后悄悄的站起身,打开门走到了走廊里。半路上刚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蒋冰,叶竹张嘴就问:“言队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对方微微颔首,回应道:“已经安排了,现在局里的心理学专家正在休息室里给孙翠翠做测试。”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休息室附近,透过门上的玻璃可见看清屋子里此时的情况。言宇正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察觉到他们到来之后,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接着语气淡淡的开了口:“怎么样,通过刚才的两场审讯,对于这件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看法?”
“万秀兰给人的感觉就是矛盾综合体,一方面她想极力表现出恨极了孙兴邦的模样,迫切的想让我们相信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矛盾她才会出手杀了人,另一方面她却还在无意识的维护着孙兴邦的人设和名声,这显然是极其不对劲的。再进一步结合孙明明的供述,我觉得她并不是杀人凶手,甚至可以说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没有尖锐到需要你死我活的地步。”叶竹冷声分析道,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门上的那块玻璃。
“她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在保护着谁。可这世界上能让她心甘情愿背黑锅的,一共也没几个人吧?”
“嗯哼。”言宇哼了一声。
几步开外站着的吕自白这会儿终于从二人的话语当中捕捉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缓缓地张大了嘴,无声的伸出手指了指休息室里,又指了指方才审讯室的方向。
当然了,其余三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忽略了他这幅惊讶的模样,他们专注的盯着那扇小窗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一个来小时后,休息室的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拉了开,一位穿着职业西装,梳着干净利落马尾辫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冲着门外的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在好几道期
盼的目光下,缓慢又慎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叶竹瞬间屏住了呼吸,复又顺着门上的玻璃窗往屋里看去。然而就在此时,坐在那里和那名女警察正下着五子棋的女孩儿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直直的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进行了短暂的交汇。
忽然,她明白了当初第一眼看到孙翠翠的时候,那种挥之不去的诡异感从何而来了。那双眼睛过于冰冷,眼底看不到任何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就算女孩儿是笑着的、撒娇的、哭闹的,那双眼睛里仍旧没有什么波澜。
其实不得不说对方已经拥有了超出她自身年龄的聪慧,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要如何去装、去掩饰。只可惜一个人的灵魂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演的再好也只是一种欺骗,永远成为不了事实。
…………
万秀兰迷迷糊糊的坐在审讯室里,虽然心中的担忧仍然没有散去,但是到底抵不住生理上的困顿,趴在审讯桌上闭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她觉得只是过了几分钟,然而等到猛然睁开的眼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有日光透过了右边墙上那扇窗户上的百叶窗帘的缝隙照在了地面上。原来已经是清晨了,她皱着眉看了一眼前方悬挂的钟表,指针指向了上午六点四十八。
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昨天夜里有没有休息好,万福兴带没带二人回家去,早起又吃没吃饱。
就在她胡思乱想这会儿功夫,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一名面生的警察。对方一言不发的就把她从审讯椅上拽了起来,示意她往外走。顺着对方的指示,她走走停停的来到了另一扇门前,就在迟疑间,身后的警察打开了那扇门,示意她进去。
屋子里大约站了五六个人,其中有她认识的吕警官,还有那个发现了她家中血迹的高个冷面男警察,剩下的几位看着都面生。在面对着同一秒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时,她不安的动了动肩膀,脸上挂着不解的神情,弄不明白这些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孙翠翠,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询问过你的弟弟孙明明了,先就那些问题还要和你再确定一遍,可以吗?”忽然,从墙上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万秀兰听着那个名字,不自觉的稍微瞪大了双眼,脚下仿若千斤重,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那高个冷面警察的身边。僵硬的转动着脖子,透过墙面上的玻璃,看向了对面那间屋子。
屋子的格局同她方才待过的大同小异,孙翠翠正坐在桌边,万福兴一脸疲态的坐在角落里。在他们的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个是审讯过她的女警,另一个是光头的男警。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把我女儿当犯人在审吗?”万秀兰双手贴上了那面玻璃,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们什么意思?”言宇在她旁边轻笑出声,语气中多少带着点讥讽:“我
以为你知道,毕竟孙兴邦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