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把刘德友送进监狱里,买卖不成仁义在,散伙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吧?”言宇用笔敲了敲审讯桌,略微扬起下巴继续问道。
丁志勇闻言,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了勾,顺势将自己的脖子往前探了探,紧紧地盯着他们二人看了许久之后忽然闷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开了口:“你们不是挺能耐的,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去查呀!”
言宇忽然抬眸,与之对视,二人就这么暗地里较劲了好一会儿,最终他难得的挂上了一抹笑意:“你也不必在这边威胁警察,我们查倒是可以,万一查不到呢?根据现在掌握的证据,刘德友只是你之前三起抢劫案的从犯,而前几起案子是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真正死了人的惠华金店抢劫案,他又正在看守所里,不具备作案能力,你算算他就算判了能判多久?到时候刑满释放,谁陷害的他他心知肚明吧?你倒是没关系了,不知道你的老妈、老婆和孩子……”
男人呼吸一哽,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过仍旧只是眼珠子转了两圈,更像是在权衡利弊。
“不说我们也不会逼你,只是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孙兴邦,为什么不干脆也弄死刘德友算了?这只能说明对方有着让你忌惮的地方,而刘德友在被捕之后只是自己喊冤,却没有攀咬出你,也挺值得深思的,这代表着你手中也一定有关于他的、比抢劫还要严重的把柄。”言宇开始自顾自的分析起来,然而一开口就是相当的接近真相了。
这无疑让丁志勇那原本竖的高高的心理防线产生了丝丝的松动,表情更是惊疑不定的,他仅仅通过刚刚的三言两语,就压根不敢去想象警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本来想用这件事替自己讨价还价的,可万万没料到,直接在第一个回合的对抗中就败北了。
“既然确定了你们双方互相牵制着,那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就明确多了,你知道吗?”言宇说到这,忽然整个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环胸,整个人的姿态十分放松。
丁志勇狐疑的看向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孙兴邦的死亡其实能够给我们很多的启示,有的时候活人会撒谎,可死人说的却句句属实。”言宇满意的看着对方眼底的骇然,玩味的挑了挑眉毛,冲着叶竹使了一个眼色。
叶竹在对面之人那灼热的目光中,再次打开了档案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沓资料,随意的摊在了桌面上:“因为孙兴邦的死亡状态和之前本市内陆续发生的三起暴力杀人事件受害者的死亡状态过度一致,孙翠翠杀害孙兴邦又是你的手笔,我们把这几起案子联系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吧?”
“警方的法医专家在耗费了几日的心血之后,终于成功的还原了之前一位死者的头骨,你猜怎么着?面容修复出来的结果,和九个月前那起抢劫案的嫌疑人之一一模一样,而他头上的伤口痕迹经过比对又与刘德友家中的那个长柄锤,也就是你用来陷害他的那个,一致。”
“三起抢劫案,三个不同的搭档,三起暴力杀人事件。之前你们那三个搭档,都是被刘德友杀死的,不是吗?”她这边话音落下,得到的回应是满室的寂静。
然而整个案件的因果到现在为止,都已经清晰明了了。丁志勇之所以不直接杀了刘德友,是因为没有信心计划能够在对方的身上完成,一旦失败,那他保不准都要丢命。而刘德友在被陷害入狱之后不攀咬丁志勇,也是因为自己心虚,生怕牵扯出另外三起命案来。于是两个人只能这么僵持着,互相博弈,直到特别调查组看到那张申请报告,来到了城阳市。
“说说吧,你想要杀死孙兴邦,是因为他无意中在外地目睹了你们抢劫的过程从而试图威胁你们。那刘德友杀了那三个同伙,又是为了什么?分赃不均?黑吃黑?”叶竹见对方持续出神,不由得再次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丁志勇眼睛眨了眨,似乎神智刚刚回笼,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