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听着挺平淡,但却难掩其中暗藏的攻击性。
刘勇峰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时茵从进公司以来,一直很低调,也是他们部门出了名的“老好人”,为人非常和气,从不和人起争执。
可眼下,她却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言语之间也抛下了成年人社交应该有的分寸感。
就像是一只忍耐许久的温柔小猫,终于露出了它尖锐的爪子。
时茵没听刘勇峰的回答,只是接着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快速说道:
“钱少事多离家远,同事整日无效内卷比谁加班久,领导屁事多一天天提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哦,甚至还想潜规则下属。”
“咳,咳咳——”刘勇峰咳的面红耳赤,大声怒斥:“你不要瞎说!谁想潜规则你了!不要自作多情行不行?”
“没有吗?”时茵抬起了手里的手机,悠悠眨眼:“我录了音,可以分享给其他人听一下。”
“……”
刘勇峰的面色就和打翻染坊铺子似的,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可就算见此情景,时茵也没多大开心,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木着脸接着说:
“最关键的是,我们公司制造的猫粮是真难吃,品质差成这样还天天让我和别人说违心话,我觉得问题非常大。”
办公室一下变得很安静。
“啊?我们公司做的猫粮很难吃?”刘勇峰的表情变得分外微妙,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样子看起来颇有一种生怕自己惹到疯子的卑微感。
时茵:“……”
别管,她就是知道!
-
最终时茵还是顺利地抱着纸箱走出了她上了两年班的公司大楼。
她这一下午忙忙碌碌的,又得去人事和财务那边办手续,又是整理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还做了交接方案,给了接替工作的同事。
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不用来这边上班了。
时茵望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不禁恍惚了片刻。
现在的经济形势的确不好,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有多难她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每天都在拼命工作。
虽然她刚才是和刘扒皮吐槽公司给的工资少,但其实放在业内已经算是矮子里面拔高个的了。
她大学读的专业是传播学,通过校招进了这家做宠物食品的上市公司,成了该公司公关部门的一名品牌pr。
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绝对不会辞职。
但辞都辞了,做人还是得往前看。
时茵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看了眼时间。
在看到此刻的时间后,自始至终都显得非常淡定的时茵突然就变了脸色,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凝重。
现在是八月中旬,根据她在网上查的日出日落时间表,今天日落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三十五。
而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公司在市中心,她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段租不起房子,所以租的房子离这边比较远,坐地铁还得换乘,最快也得四十分钟……可能来不及。
时茵立刻打开了打车软件,定了位叫了个网约车。
两分钟后,白色的网约车就出现在了时茵的面前,她火速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
时茵连东西都没放下,就看向了驾驶座上的网约车司机:“司机师傅,我有急事,我们快点开。”
“好的好的,没问题。”司机是个年轻小伙,满肚子热心肠,非常理解乘客的需求,当即就是一脚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