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眼下也去换衣裳了,之后还要来此处见陆珏,因此二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霍宴还教荣昌去搬来几坛好酒。
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王姗姗来迟。
一方小小的观台里这便凑拢了靖安侯世子、建兴小侯爷与陈王三个王孙贵胄。
陈王面由心生,眉眼间与太子萧恪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差别甚大。
他教人瞧着有几分阴鸷,而且先前章家之事在他与陆珏之间,都心知肚明还没翻过篇,只是眼下谁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提罢了。
这厢陆珏起身,颔首便算见礼,“殿下自鲁地一去经年,此回归来倒是难得。”
陈王这辈子最大的跟头就是几年前争太子位时,惨败给了萧恪背后的靖安侯府与陆珏。
试想若没有靖安侯府强大的背景与陆珏绝世的谋断,依萧恪那仁善优柔的性子,又怎么斗得过阴狠歹毒的陈王?
旧事重提,陈王心下再不悦,此时也只能笑笑,“鲁地距盛京千里之遥,回来一趟确实不易,盛京繁华迷人眼,着实教人留恋。”
陆珏冷淡勾唇。
他们兀自各怀心思谈笑风生,婉婉明明每一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好似听天书,没一会儿她就有些犯困了。
她无精打采,百无聊赖地拿手指沾着杯中茶水,在桌案上写字。
忽然间,鼻尖却飘来一阵女子香。
婉婉鼻子灵敏,嗅着香气抬起头,那是个斟酒的婢女,却比普通婢女穿得清凉不少,手中提着酒壶袅袅而来,垂首挨着陆珏椅子另一侧站定了。
嗯?
婉婉顿时有些不乐意,但一时间还没想起来怎样。
可下一刻,她余光里刚好就瞥见给陈王斟酒的那名婢女,趁着递酒盏时,有意无意地碰了下男人的手,满满都是欲说还休的意味。
人家对表哥是有备而来的,这怎么能行!
婉婉不能答应,眉尖立刻微微拧起来,偏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前的婢女。
她虎着脸,脑子里翻江倒海、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不动声色的把人支走。
小丫头在跟前像是只炸毛的猫儿,陆珏岂会看不见。
他当下颇觉好笑之余,也随即稍抬了下两指,示意婢女将酒盏放下,自行退去,再看那丫头,炸起的毛果然就顺了。
她的小性儿,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场上关注着陆珏一举一动的,并不止婉婉一个人。
陆珏一贯极为洁身自好,陈王也不是头回知晓。
原先陈王为拉拢陆珏,所下功夫算得上千方百计,拿美人去示好便是其中之一,底下人暗中搜罗了好几个称得上当地第一美人的姑娘,环肥燕瘦、单纯魅惑应有尽有。
然而结果也如今日一般,连在陆珏施展手段的机会都没能有。
后来想想,陈王都觉当时自以为是的投其所好,可笑至极。
如陆珏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他的软肋,又怎会如寻常男人一样流于俗套,出在女色上头?
“孤此回归京不久,倒是听闻容深已定下了婚约,先前诸事缠身未来得及准备贺礼,今日便以这杯酒,恭贺你大喜了。”
陆珏应邀举了举手中酒盏,却并没喝。
提起此事,霍宴笑道:“府中表妹人称京中第一美人,容深果真是好福气,只是美人大多骄纵,你今日同我等在此饮酒,当心她知晓了要同你使性子的。”
陆珏指尖将酒盏转了个来回,眸光似是而非地划过婉婉,淡声道:“她向来懂事,并不骄纵。”
“懂事?”
陈王调笑蹙眉,摇摇头,“容深,懂事的另一个说法儿,那可就是无趣啊,再绝色的美人若无趣,倒也失了几分颜色。”
陆珏淡然,“若非以色侍人,颜色几何又有何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天底下凡眼界宽阔的男人,眼中都不会只有女子那一张脸一把腰,陈王要俗得人尽皆知且自己单独俗着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轮不到他来评价。
陈王被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噎住,手握在酒盏上,不觉现出几根青筋。
不过陈王一番混不吝的歪理,实实在在困扰到了婉婉这个——“懂事又无趣的小表妹”。
她在对面听得云里雾里,懂事不好吗?
祖母明明总夸她懂事乖巧,最喜欢教她去浮玉居陪着说话了呢,怎么会无趣?
婉婉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得思忖,表哥会不会也觉得她无趣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王:陆珏的软肋果然不在女人身上
陆珏:勿cue,本世子的软肋就是一个女人
婉.软肋本肋.婉:我懂事,但我并不无趣(叉腰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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