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沐景序点头,又问他:“你要去吗?”
柯鸿雪笑着将问题抛回去:“看你心意。你如果在家里待烦了想出去逛逛,我们便去;如果懒得凑那热闹,咱们便在家里煮茶,我那里还有些秋天晒干的菊花,也很好喝。”
冬日到处都懒散散的,他俩这样说话,背后是柯府盛开的梅花,头顶是日光散落到琉璃瓦上的光晕,李文和生出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知,只愣愣地盯着人看。
沐景序一开始原想拒绝来着,话到嘴边问了一句:“什么宴会?”
柯鸿雪道:“说来你也认识,陈明义撺掇的席面,没什么正经名头,鼓捣着在京的学生聚一场罢了。你要是去了无聊,咱们就先离场,这个时候金粉河上应该有人放河灯了,运气好还能看见岸边有人耍把戏什么的,咱们可以去套圈投壶。”
沐景序瞥了他一眼,其实也看出来他的心思,点头道:“我回去换套衣服。”
“好。”柯大少爷笑得更灿烂了,“多带件氅子,晚上冷,不带也没关系,穿我的也行。”
沐景序这回没再搭理他,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柯寒英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回过头,脸上笑意分毫未散。
李文和终于从那种震惊到极点失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像是有些生气,又像好不容易鼓起点勇气反对柯鸿雪的行事作态,闷着声音说:“你不能这样。”
声音太小,柯鸿雪没听清,低下头问了一声:“什么?”
李文和壮了壮胆子,给自己打了口气,抬头直视他,认真而又严肃地又说了一句:“你不能这样。”
“哪样?”柯大少爷很是迷茫。
李文和自从和柯寒英认识以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很少有忤逆他的时候,这时候却像豁出去了一般,瞪着一双眼睛道:“沐学兄是做学问的人,学识超过这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且心怀抱负,日后一定是要科举入仕,做官为民,成一番事业,哺育一方百姓的大官好官!”
柯鸿雪眨眨眼睛,没太明白这小孩怎么前一句还在说他,后一句就说到学兄身上去了。
但不得不说,他夸沐景序夸的挺开心。
于是柯鸿雪笑了笑,点头:“所以?”
“所以你怎么、怎么——”李文和自己说着先涨红了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柯鸿雪:“怎么?”
“怎么能像那些不着调的破烂二世祖一样,没名没分地把人养在家里?你柯大少爷这身家才识相貌,要什么人没有,做什么要把沐学兄圈养起来?!你这样是在断他前程,毁他名声你知不知道?!”
李文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柯鸿雪听完甚至愣了半天。
好半晌,他才低低地笑了出来,视线投到院墙拐角处,暗暗庆幸幸好学兄回去换衣服了,不然听见傻小子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也不知道要怎么想。
“你怎么还笑!”李文和相当不满他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下定了决心,柯寒英要真是这种花天酒地、误人前程的纨绔子弟,他就把这些年收到的礼物全给他退回来一刀两断。
柯鸿雪笑够了,远远瞥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院子里绕出来,才止了笑声,可唇角仍勾着笑意。
他抬手在李文和脑门敲了个响栗子:“你说反了。”
李文和:“?”
柯鸿雪抬脚,迎着沐景序走去,只丢给他一句:“是他不给我名分。”
李文和:“……?”
沐景序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话,只能看见柯鸿雪敲了李文和一下,等他走近,微微蹙起眉头问:“你打小李做什么?”
柯鸿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