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又马上到了初冬。

五条千风装模作样的萎靡了一阵,又是一副成熟大人姿态满血复活了,并煞有其事的对五条悟说,“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一蹶不振,我可是成年人,我的心脏很强大的。”

五条悟:“噫……”

五条悟:“可你趴在我妈妈的腿上哭……”

五条千风顿了一下,竖起食指一本正经道,“即便是咒术师,也可以宣泄负面情绪的,更何况我找我姐姐求安慰,不行啦?”

不知是不是这一变故的原因——冬阳觉得一定是的——五条悟在训练变强方面比之前还要努力认真。

如果说他曾经进行训练是被动接受家族的安排,现在的他已经开始不满足。

他向泽之提出要接更难的任务,更高强度的训练,甚至再次因为偷偷开长时间的无下限而流鼻血,心虚的自己处理干净后假装无事发生,然后谨记照顾好自己的真理,见到极限了便收。

“我想变强。”

五条悟说,“我想变得很强大,能站在妈妈的身边。”

他和禅院甚尔呆在一起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越来越积极,两个人经常相约一起训练。活在拥有力量甚至靠力量排名的世界,可能谁都想过变得无坚不摧,拿到某种受人敬畏的称号。

其实悟不止一次渴望过变强,之前或许是家族催动,现在估计加了家庭氛围使然,冬阳也从未松懈训练,从这点上,五条悟一直看在眼里。

他们一家竟然一个懒惰的人都没有,某种程度上真是劳模。

也是这个时候,冬阳把禅院甚尔送去了京都的咒术高专上学,她有一瞬间考虑过让甚尔去普通的中学读书,但是这条线很快就被她pass掉了,因为甚尔没有接受过升学教育,不是她需要甚尔考个大学再找份工作,而是在学生时代,尤其是东亚各国,分数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人的荣辱,甚尔的性子和天赋也不适合局限在课堂上,冬阳甚至能联想到他上课睡觉到逃课到学生们觉得他奇怪的场面。

禅院甚尔成为了咒术高专的插班生,是以家系入学的名义,这个家系还是禅院家,过程倒不怎么困难,冬阳向禅院直毘人提出了建议,对方表示无所谓,并且有些意外冬阳真的会对禅院甚尔这么上心。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禅院直哉得知,禅院直哉愣是跑到了高专堵甚尔,要再次亲眼看看被接到五条家的零咒力者成长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被禅院甚尔彻底的无视了,因为那天冬阳去参加他的简易入学仪式,并像所有初次升学的孩子那般,他们两个在校门口拍了纪念照片。

照片中,禅院甚尔穿着深蓝色的高专/制服,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黑发红眼的女人。

制服也是增添同期相融感的一大因素,事先便被冬阳准备充足。

那张照片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梦幻,禅院甚尔在晚上躺在床上,举着被裱起来的照片盯了半天,然后将相框放在了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旁边

就摆着冬阳生日那天拍的合照。

因为不管是五条家还是咒术高专都在京都,所以他往返非常方便,一周中大半时间都会回家住。

禅院直哉被无视后,不知为何对禅院甚尔更感兴趣,照他的话说,那是强者的冷酷,强者的威严。

冬阳从悟那里听到这种话后一阵失笑,“他竟然和你说这个,你们该不会会成为朋友吧?”

五条悟垮起了脸,“妈妈,那个小鬼超级讨厌的,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啊!”

“哈哈哈哈……因为我觉得性格鲜明的人都很有趣,你没发现吗,直哉虽然长在禅院家,但是对甚尔没有恶意,他其实骨子里有不服管教的叛逆心哦~”

“那个张口闭口要和女人结婚的家伙……”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年,冬阳离开了自卫队,她离开时带走了所有地级成员,整个自卫队登时分了家。

地级往上是空,空级往上是天,但人数是3:2:1,她没带走的属于“精英”,所以长老五条一鸿虽然对此现状抓毛火大,但却因为层级管理制度,部下离心等因素,没有做什么反对,他忌惮五条兰惠把其他自卫队成员也收揽了过去,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将她和她的那伙人打发走了,然后扩招了一批新的孩子,最小的才十三岁。

冬阳并不在意什么天空地之分,因为这些人都有成长空间,实力不会一成不变,就算有些人的术式不适合战斗,但作为后勤也是强大的后盾。

五条家的老家伙们虽然时不时就要刺挠一下冬阳,但是嘴炮冬阳也会,对方说她是妇人心不会成大事,她就说对方老糊涂半只脚已经入土,估计马上就死了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嘴炮到最后泽之从面目隐忍青筋直冒到无聊的翻白眼,果然人的容忍下限会在无计可施时降低,他们当初还会对口头不敬的五条兰惠感到冒犯,现在竟然习惯了那种与众不同。

刺挠的原因大部分是在揪冬阳做事的“不妥”——比如从总监部那里保下有嫌疑的人。

真正在总监部掺和上一脚,冬阳才发觉被判刑的人比她想象得还多,高层们秉着宁可监/禁错杀不可放过的准则,将能看到咒灵惶惶不安意欲揭发这类现象的人标上造谣传谣的罪名,将自小生在偏远乡下,不了解所有相关知识,在十几岁意外动用了咒术的少年判处死刑,从发现到判刑的过程中完全没有给人任何辩解自证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连解释和引导都没有。

很简单,所谓给予这些人解释,引导这些人的未来,就是承担了他们未来可能犯下的罪责,而高层们害怕承担责任。

“可太荒唐了……”冬阳翻到这些烂事时忍不住扶住额头,“一个村子的人在这几年相继得病,现象古怪,于是派人去查探真相,而实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因为身体特殊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咒力,导致村子的人发烧眩晕身体沉重,于是决定将这个‘罪魁祸首’处死……我没看错吧,这孩子明显拥有咒术师的天赋,再不济也是辅助监督,他完全不知道村里人得病和自己有关

,就被迷晕带到了审讯室。”

五条千风正好有空在办公室和她一起聊这件事,“这种现象好像一直存在吧,到了近代有了显眼的‘罪名’了而已。总监部需要给政府一些‘实绩’,‘交代’,而他除掉的这些异象就算是能交差的功劳了。”

冬阳问,“你在总监部干活的这几年见到过多少件类似的事?”

“据我所知的大概三件,第一次遇到的是一个无意识诅咒人的上班族,他会把讨厌的家伙的名字写在本子上,然后对着名字大骂三分钟,大概是这个自我纾解怨气和不忿的行为日积月累的为他完成了‘训练术式’的任务,他在某天‘诅咒’成功了。”

“死了?”

“嗯,死了。”

“第二件是货车与公共汽车相撞的事故现场,有个人因为看到货车撞向自己——总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一车人都死了的情况下只有他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