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有八百万神灵的说法,而神话中又存在妖刀,神刀,这些刀有些就是著名工匠锻造的名刀,有些则是实打实的咒具。传说鬼切是当时的使用者斩下了一只鬼神的手腕才因此得名,成为专克鬼神的特级咒具,后辗转在几人手中,刀下厉鬼无数,最后成为了日本当权者才能使用的神刀。

这是夺宝录上设置的最高奖项,被所有人称为噱头。

冬阳坐在高石的车里,正在飞速赶往那边。

“平安时代的刀啊……我记得那个时候人们晚上都会闭门不出,因为要躲避百鬼夜行。”

高石应声道,“嗯,这也是怨灵传说最兴盛的时期。”

这个时期,达官贵胄政斗频繁,瘟疫天灾交摧残,社会底层民不聊生,而那些死去的人们便化为不可解脱的怨灵,带着嫉恨和仇怨游荡世间。而最让冬阳在意的一点是,平安时代诞生了日本最大怨灵,菅原道真,五条家的祖先。

这或许是悟在各种条件下选中鬼切的原因。

但是它在五百年前被封印了,在五条家主和禅院家主御前比武后,封印是如何产生的不得而知,但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比如“两位家主的尸身化为了结界”,“两位家主在比斗时,其中一人抢了御前侍者的刀作为武器,而那把刀就是鬼切”“两位家主死后的咒力触动了咒具内沉睡的式神”,又比如,“五条和禅院受到了诅咒”。

现在那把刀已经变成了一块废铁,周围还附着结界,没人能碰它,有人曾试图解开封印,不过从今天之前的结果来看,肯定都失败了。

但失败的人一多,试探出来的情报便会多一些,其中最可靠的一条消息是,看守神刀的式神如果没有被调伏成功并不会付出代价,只是被剥夺了再次启动调伏仪式的机会,没有第一次机会了,所以不存在连刷副本的情况,从这一点上咒术师们推测出,宝刀只杀鬼神,受它指引的式神也不会对人类下手——这么一想,这把刀忽然多了仁慈的神性。

冬阳低喃道,“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太疯了……”

要拿就拿最好的神刀,亏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很快,冬阳就到了平安宫的遗址,这里早就不是掌权者的住处。

现场仍然挂着帐,说明里面的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作为暑期游客量激增的地方,官方负责人已经把人清空了、

冬阳穿入了黑色的屏障,随后跟着[圆]的感应走直线跳过树木和楼墙,很快见到了宫野一行人。

他们面前是另一个帐,面积并不大,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帐完全漆黑,并不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这是怎么了?”冬阳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把前面两个人吓得一哆嗦。

宫野的嘴角抽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我赶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都说不能进去,里面还在进行式神的调伏仪式。”

“还在调伏?不是说悟已经成功了吗?”

“这个…似乎只是封印松

动了……”宫野似乎也为这有误的情报感到了几分尴尬,他推出了给出情报的两位咒术师,“他们最近一直蹲守在这里,是他们说,鬼切已经被带走,结果现在又否认了这点。”

站在冬阳面前的两位术师有着非常刻板印象的神婆神老打扮,此时牙关紧闭,面色古怪,额头上还渗出了汗。

冬阳突然伸手碰上她们两颊的肌肉,两人的嘴唇仍然死死闭着,比胶水还要牢固,冬阳稍微用了些力气,他顿时像是要口齿撕裂般痛苦的挣扎起来,冬阳立马松了手,那人捂着嘴唇后退了两步,眼里流露出了对力量的恐惧之色。

是咒言。

冬阳看了一眼那个帐,轻叹了一口气,对宫野说,“你们被耍了。”

宫野吃惊道,“哎?”

“这只是一个防止任何人进入的结界罢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众等在这里的人也懵了,冬阳环顾了一圈,发现了三个生人,且直觉不善。

她顷刻意识到了原因,勾着看似官方实则凉薄的笑意说道,“各位都是来抢刀的?”

“嗯。”

她笑嘻嘻的走上前,语气有些轻飘,“夺宝录上应该有你们的名字吧,回去我查查,我好像没见过你们,是民间术师吗,真是难得,你们看上去有不错的能力。”

她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人中最中间的那个人,这个神态也和五条悟审视别人时一模一样。

那个人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显然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受到了不适和压力,“是吗,你能看出来啊,说起来你是……?”

冬阳向他伸出手,“五条兰惠,初次见面。”

那人握上了手,“你好……呃!”

两手相握的瞬间,如山般不可撼动的压力重重砸了下来!寒冷,彻骨的寒冷,冷到每一个细胞都结冰坏死,冷到每一寸肌肉都无法动颤的可怕!

男人的眼睛顿时瞪大,瞳孔不可抑制着颤抖着,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个女人还带着笑容,那是一种似是温柔似是讽刺的笑意,而在这明晃晃的下马威下,这个笑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威胁!

“刀,我收下了。”

冬阳的神色逐渐趋于冷淡,“既然把它放到了夺宝录上,那就是摆在了公共奖桌上任人抢夺的胜利品,哪有再抢回去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

外放的念猛地一收,三人一致的急喘了一口气。

他们露出了虚伪的笑容,“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今天就是来游玩的,技不如人罢了,那么不讲道德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做。”

另一人说道,“是啊,况且能调伏特级的咒术师,就算是捡漏我们也不敢碰的。”

还有一人补充道,“我们只是怕出了人命。”

冬阳拍上其中一人的肩膀,大力的拍了两下,“我说的话你们应该能听懂。”

“……”

冬阳顺手在他们身上粘了定位器,“我还有事,下次有

空和你们聊。”

他们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其中一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宫野在这一来一回中发现了些许端倪,他跟上冬阳转身离开的脚步,“怎么回事?”

他一抬眸发现冬阳在笑,那个笑看上去竟然很是单纯,宫野愣了一下,再看过去,对方的笑意已经淡到似是一种轻浮的习惯。

冬阳其实在用两秒钟复盘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她的唬人演技越来越不错了,谁说强者的气场不是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