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阳撑着钻研念能力而头昏脑涨难抵疲惫的身体进了会审室。
和家主的会面很不愉快,冬阳还以为他们只是走个流程,没想到是五堂会审。
五条家的五个实际掌权者坐在屏风后面,言辞犀利凶恶的斥责着冬阳的所作所为,
“你真是胆子大了,学会了点儿本事就敢闹这么大的动静,总监部是你该惹的吗?你竟然敢暴力越狱——!”
一开始,冬阳还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说,“老爷子,如果我不越狱怎么翻账,是不是等着被砍头的时候大喊冤枉?我被抓了你们也不为我说说情,把死刑改成终身监/禁也行啊,起码给我留条命在。”
五条延根哼笑了几声,“我看你是因为加茂绵曾经对你起了色心,后又听了妇人的怨言,才心存歹意报复的吧。”
冬阳:“?”
冬阳一时没闹明白他的脑回路,“你说的是三年前的事?”
“果然是难成大器的女人,因为有几分肉/体上的天赋就得意忘形,因为私人恩怨就收割人命,你提前根本不知加茂绵做的恶事,就敢做下这么疯的赌博!五条兰惠,六眼怎能留在你的身边!!”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冬阳突然就明白了。
她呵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还是打悟的心思。”
因为什么?
因为五条悟已经到了开慧的年纪!
因为六眼神子觉醒了无下限术式!
再不将他从五条兰惠身边夺走就来不及了!
“说多少次都没有用,我不会把悟交给你们。”
五条延根身后的五条泽之突然走出了屏风,站在了冬阳面前,“兰惠!不要忤逆长老。悟因为你已经和家族生了几分嫌隙,这太可笑了。”
“生嫌隙?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冬阳瞎说道,“不过是怕生罢了。”
五条泽之的神色很是古怪,因为屋子里光线太过昏暗,冬阳没有看清,“你要明白,在五条家,家主和长老就是一切,从前他们纵容你,但是这次不同,你做的事情总监部给了明面上的交代,但是过不了族内这一关。要说得明白些吗,如果加茂绵一开始就被认定为叛徒,诅咒师,你杀他就是立功,你会得到奖赏,可你杀他时,他是总监部的高层,是加茂下一任族长的有利竞选人。我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是为了什么,你姓五条,你的决定应该请示家主,你做的事情代表了我们家族——”
冬阳微微睁大眼睛,她转头说道,“家主,我杀他是为了保护悟。”
家主问,“不要以悟的名义,他并不是你的挡箭牌保护伞。”
“……”
“……”
冬阳心头火起,她这一天才意识到,这帮人的脑子是真的无可救药!
阶级制度,主仆尊卑,以及最重要的,他们无比在意命令越级!因为那在他们看来代表着权力系统的崩塌!
冬阳完全敢想象,如果家族
出了事,这帮人会像是乌龟一样缩在最里层!他们会看着底层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往外送,组长的人死了和他们无关,因为那是组长要关心的,组长死了和他们也无关,因为那是组长的上级团长要担心的,团长死了他们也不会如何,因为那是他们的亲信该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冬阳越过他们行动,就是无视这层级条规,是那片叛逆斜飞出去的鳞。
不过说到底——
“你们不过是想把悟从我身边带走。”冬阳的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想都不要想。”
“兰惠!”五条泽之突然忍无可忍的惊叫了一声。“闭嘴吧!”
他的话音未落下,整个房间突然亮起了诡异的红光。
冬阳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屏风后面的家主。
她感受的恶意和敌意竟然远不止表面上的言语攻击,这个被建设用来审问犯人的房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佳防护措施——
冬阳扭头环顾四周,她被困在了不足一米平方的盒子内,盒子由不详的红光编织成网,带着滚烫的热意,如果是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这个阵法其实并不算难。
但是冬阳唯有坚韧的肉/体。
五条泽之扭头,闭上了眼睛。
冬阳警铃大作,一瞬间,调动全部的念能力形成“坚”以作防御还是形成“发”以作攻击这两种方式在她的脑子里飞快争执着,她最后选择了“发”作为一搏——!
红光朝她打来。
冬阳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完全沉沦的前一秒,她再次听到部下惊喜的呼喊,
“冬姐,你醒了!”
以及五条悟的,“妈妈……”
***
***
……
我叫冬阳。
我曾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人。
我在港口mafia的定位就仿佛是开疆拓土征战沙场的将军,我每天都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南征北战,我哥要剿灭对港口mafia虎视眈眈的外国组织?杀!我哥觉得组织内的某个准干部有异心?杀!我哥因为一个红头发的孩子刮了他的车但是没找到是谁所以要屠掉整条街的红发孩子?s……哦这个不能杀。
当初那件事正好发生在港口mafia彻底稳定了地位,我哥风头正胜且神经焦虑到了极点刚开始疑神疑鬼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东西被人损坏,而属下又无能到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所以大发雷霆,在办公室里像个无能狂怒的狮子一样捶桌子大喘气,我在他旁边站着,在屋内所有属下敬佩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并说,“BOSS,别动怒,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小鬼什么都不懂,何必对他发那么大的火。”末了我看我哥一点儿都没有消气的迹象,觉得他可能没找到台阶下,就给他出了个注意,“如果找不到人,那就买下我们门口的地皮,让它成为我们的私人地盘,禁止普通民众进入怎么样?”
房间内的属下对我敬佩更上了一步,他们第一次是因为我的勇气,第二次是因为
我的圆滑。
然而我哥却突然语出惊人,“不!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把整条街的红发孩子都杀了!!以此作为警醒,让他们再也不要触碰港口mafia!”
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震惊,有一人鼓起了勇气直言这不合理,差点就被我哥挥出去的镰刀砍头,还是我挡住了那一击,救下了他的小命。在这恐怖凝重的氛围中,跟着首领南征北战的属下们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说,“BOSS……”
“冬阳……”我哥忽然用一种慎人的目光看向我,然后用低沉的,怪异的语气说道,“你也要反驳我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实力巅峰的时候,所以也按捺不住那勃勃野心,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他一边说着,握着镰刀的手还用力的和我较着劲,但是我哥怎么就不明白,论力气,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我。
我见好就收,低眉顺眼的说,“我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我当着众人的面揽下了这个任务。
干部们都对我的决定感到惊异,但他们最近察觉到首领的精神不太对劲,又刚刚终结了在横滨打完这个打那个的日子,如今都跟着首领一样,年过半百,一身伤病,不想在这看似平静实则动荡的时期出头。
一条街的孩子罢了,杀就杀了。
然而当天晚上,我就把那条街所有的红发孩子及他的家庭都转移了,迅速把他们送出了横滨。
以防有其他成员想借此向首领自荐,我事情做得又绝又快,一天时间那条街就搬空了好几家住户,我哥得知后勃然大怒,比之前还要生气,因为他明白我的用意。
没错,我就是在向他彰显我的野心。
我就是要告诉他,如今港口mafia没人敢动我,而你又能如何因为此时惩治我。
我哥气了半天,大概他和我之间的血浓亲情又让他想通了,他最后什么都对我做,也默认了我这个明显在全组织面前打他脸的做法。
但是他转头给自己找了个医生,他开始怕死。
我的年轻给了他压力,他知道我翅膀硬了,该飞了。
我对我的做法没有什么愧疚,因为这几年我跟着他,港口mafia的半壁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
幼时我们被催债,东躲西藏,饱一顿饥一顿,他带着我没让我嗝屁,后来我越来越强,救他无数次,干过的最多的事就是在他出行时挡在他的面前,徒手给他接子弹,他也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更加放肆,不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脑袋会不会被开个窟窿。
我难以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是他突然对我产生了隔阂,外敌不再需要重视之后,他竟然将矛头转向了我,他忌惮我,把我当成敌人,可明明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也能在他年老体弱无法处理组织政务时当他的幕后首领,代他完成首领的工作,表面上,所有人都只知他是首领。
但我做这些的前提是,允诺我的,就该是我的,该我的,就是
我的。
后来我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五条兰惠。
我心里其实是隐隐有猜测的,但那结论无人可说,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我专注于五条兰惠的身份中,夺她该有的权利,并用心经营那场——也属于我的人生。
但是,这次不是老天惩罚我,是我没想到我的孩子诞生在了那么恶心恐怖的地方。
它的腐烂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但我知道,我应该把他们都宰了的。
……
…………
…………………
冬阳盯着自己那熟悉的天花板,在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哦,看看她买的价值300万的手表,此时正端端正正的摆在她的床头。
她并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她的手上常年带着质感昂贵的皮质手套,打斗也多直接用拳头,强化系的特点很单纯,她可以增强自己的身体强度,进行令人匪夷所思的物理攻击,念的用法“坚()”还能增强身体的防御力,令她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别人一般都以为她的手套是护具,后来才知道它的用处是防尘。
手表是冬阳穿着正式会见客户和谈判时用的,他们是黑手党,彰显地位和身份的方法也非常的简单粗暴,携带奢侈品是在表露财力和会面之人的重视,毕竟奢侈品本身的用途并不比普通商品多出点儿什么,奢侈品的存在是让上流社会的货币流通起来。
冬阳拿起那只手表,非常干脆的捏碎了它,然后从里面挖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如她所想,是定位器。
她沉默的将残骸丢进了垃圾桶,起身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
肌肉很僵,但是的确是她熟悉的身体,她比五条兰惠多练了好几年的身体。
冬阳一边端起用特殊材料制成的30斤重的水杯,豪迈的喝了一大口,一边推开200斤重的衣柜,让镶嵌在柜门里面的镜子面向自己。
这个世界的炼金术不太行,能做到的家具最大重量很是有限,冬阳也不强求了。
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黑发红眸,只套了一件宽松的长衫,她一把将衣服脱下,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伤口,伤疤也少得可怜,因为审美之心她也习惯性的关注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和印象里没有太大差别。
冬阳飞快的给自己洗漱起来,洗澡的时候还在运转她被现实刺激得有些懵的大脑。
已知,她是港口mafia的少主。
已知,她或许被人阴了然后在另一具身体醒来了。
已知,她曾经有一个儿子。
已知,她被五条家的长老团合伙阴了。
“……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儿子呢?悟呢?
怎么见他?怎么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反应过来的冬阳抓狂的一拳捶上浴室里贴着大理石的墙壁,框框的砸了半天,直接徒手拆了那面墙才停
() 下。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又是搞哪一出!”
“傻缺的老东西!长满驱虫的烂橘子!我一定要宰了他们!”
她发出的剧烈声响迅速的引来了港口mafia的警备,一个个提着武器冲到了冬阳的门口,还以为有敌人入侵。
一人神色激动,喊道,“上!保护冬姐!”
他们破门而入,紧接着一张床从天而…笔直的水平朝他们飞了过来,犹如一面卡车般把刚踏进门的几个人给撞了回去。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