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就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蔫蔫哒哒,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苏樱桃问了句:“邓长城,是不是已经不想当干部了?”
博士发动了车,笑着说:“干部本身就很难当,比我搞科研更难,所以我不从政,要觉得难你就退吧,现在去退,还来得及。”
汤姆是觉得当干部挺难的,但真要让他退他又不想退。
而且他觉得,婶儿刚才是搞瞎承诺,现在把他推到了枪口上,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发现婶婶把你架在火上烤了?”苏樱桃笑着问。
汤姆心说:可不,现在全秦州的共青团员们全盯着他,这可不是被火烤?
“当官吧,最容易的是庸官,啥也不用干,随波逐流,混到老还有退休金。但你要想当个干实事儿,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就得学会随时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这样吧,你帮婶一个忙,婶儿就教你怎么能在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时候,既能把事儿干了,还能全身而退,好不好?”苏樱桃又说。
这么说共青团的事情,婶儿心里是有谱的?
既把事儿干了,还能全身而退?
这才是当干部要学的经验啊,汤姆顿时开心坏了。
“你说吧,什么事儿我都帮你。”他立刻说。
一路把博士放在设计院门口,到了家门口,苏樱桃才说:“你不是最擅长拉关系吗,去趟供销社门口,要是碰上监狱的狱警,就帮我打听打听,昨天褚岩有没有去过那儿。”
褚岩明明十一点就到家了,却第二天早晨才到医院。
而现在军工厂和监狱是捆绑在一起的,褚岩要真执行任务,去的只可能是监狱,要他没去,就绝对是在家偷懒睡大觉。
苏樱桃替熬了一夜难产的郑霞觉得委屈,这件事儿非查清楚不可。
打听事情,这个汤姆在行。
下了车,跟股烟似的,嗖的一下不见踪影了。
当然,过了才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婶儿,我问过昨天晚上监狱大门口值勤的狱警,你猜他们怎么说?”
……
“褚叔叔是去监狱看苏曼的,据说还给孙静静带了好些营养品,在监狱聊了好久。”汤姆说。
苏曼是因为间谍罪被捕的,因为只是从犯,而且把罪过全推在了已死的苏前进身上,所以只判了三年。
全国所有的间谍和外籍罪犯全集中在秦城监狱,因为这儿远在华国中部,属于敌特最难渗透的地方,所以苏曼和孙静静都在秦城监狱。
褚岩红口白牙说自己昨天晚上去执行任务,那个任务居然是去看苏曼,还顺带给孙静静送东西?
他这任务够香艳的呀,一回国,直接左拥右抱。
苏樱桃正在给郑
霞熬下『奶』的黄豆猪蹄汤,熬好汤就得去医院了。
真是够巧的,在医院门口正好碰上褚岩,他又跟东方雪樱站在一起,俩人头凑在一块儿,正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褚岩对女同志们的态度是,有人追他,他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喜欢一起吃吃喝喝,还喜欢送女同志点东西,或者雪花膏,或者一盘磁带,全是女孩子们喜欢的。
东方雪樱向他表达过好意,他虽然嫌弃这姑娘除了跑舞啥也不会,不懂人情世故,但也吊着,不主动,不拒绝。
还是后来东方雪樱熬不住,主动干脆跟闻放鹤结了婚,这才罢了。
褚岩私底下后悔了好长一段时间。
昨天晚上看苏曼和孙静静,今天,东方雪樱应该是来看郑霞的。
估计是刚看完出来,他又拉着人家凑头聊悄悄话,这简直是条八爪鱼啊,哪个都不放弃,你要说他真跟谁好吧,任务就是借口,你还找不出理由来。
开着车经过,她就看见褚岩又追着自己来了。
下了车,提着猪蹄汤,苏樱桃于是问:“今天褚旅长不忙了?这是有什么任务也要跟我聊一聊?”
他就是欠,见个女的就喜欢聊几句。
褚岩一副死不要脸的赖皮相:“你这是吃东方的醋了?”
“我懒得跟你说。”苏樱桃绕开褚岩往里走。
这人长的是驴耳朵,不会听人话。
虽然妻子理解他,并且一句都不过问,但褚岩现在执行的并不是保密任务,是可以往外说的。
而且他现在执行的任务,跟苏樱桃有些关系。
于是追了上来,他索『性』就说:“我们部队接到监狱的反馈,说最近有人一直给苏曼写信,管教发现她跟对方聊的全是佛经,佛法方面的事情,于是主动上报给了我们。你是知道的,苏曼和阮红星联络,一直用的都是佛经。我现在怀疑,咱们秦州有个人想主动联络阮红星,我们排查了一些线索,觉得那个人有可能是闻放鹤,所以我问了东方雪樱几句,真是公务,我是为了工作.”
见苏樱桃依然不说话,他又颇为得意的说:“
我跟东方聊天,我家郑霞都不吃醋,你着急什么啊。我家郑霞也就胖了点,别的方面真没得说,我就说了一句孩子的真臭,她就连『尿』布都不要我洗了,小苏,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给我介绍了一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爱人。”
关于他所执行的任务的事情,这个苏樱桃就不多问了。
因为牵涉到敌特,也不是苏樱桃能了解的范围。
但郑霞就真那么善解人意吗?
苏樱桃倒不觉得。
郑凯已经走了,病房里就郑霞和孙紧俩。
小闺女在襁褓里,就在郑霞的身边依偎着,应该刚刚吃完『奶』粉,嘴角还有一抹白白的『奶』,过了半天,她的皮肤变白了,睫『毛』长长的,还有双眼皮的印子,下巴特别秀气,是个可人疼的小姑娘。
猪蹄汤最能下『奶』,苏樱桃才提进来,孙紧就说:“嫂子,你可算来了,我妹没『奶』,正在愁汤呢。”
褚岩想伸手抱孩子,郑霞一把摁住了:“褚旅长,你不会抱孩子,就别『插』手了。”
不抱孩子也行,他想端汤,毕竟苏樱桃是妻子的领导,既然来了,他总得做做样子,给妻子喂点汤嘛。
“给我,我自己有手,自己喝。”郑霞说。
“厂长,我准备给闺女起个名字叫小寒,你觉得怎么样?”郑霞端着汤,笑着问苏樱桃。
“今天就是小寒吧,那就叫小寒,我觉得这名字挺好。”苏樱桃说。
“郑小寒,是个好名字。”郑霞说。
褚岩突然觉得不对,他是很轻松,别人
生孩子焦头烂额,他闲闲散散,什么也没干孩子就出生了。别的男人都忙的脚不沾地,但他,『奶』粉不用冲,『尿』布不用洗,轻松又舒适,简直美翻了。
但是这个小可爱是他女儿,他是拥有命名权和冠姓权的,怎么向来柔顺的郑霞突然就不给他面子了?
“郑霞同志,我得郑重提醒你一下,这个孩子姓褚,而且我觉得要叫爱军,比叫小寒好听,这名字得我起,她是我的小爱军,爱爸爸,爱军人的,我的小闺女。”褚岩大大咧咧的说。
郑霞也很平静,抬起头只问了一句:“你除了跟我睡过几夜,给过她什么吗,就有资格给她取名字,用你的姓?”
苏樱桃噗嗤一声就笑了。
让他褚岩自心为是,这下报应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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