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怎么了?”贺海楼漫不经心地说。
“之前坛子里的骨头到底是谁的?”顾沉舟闲聊问。
“我妈的啊。”
“贺芝庭女士的遗体是运回京城才火化的。”顾沉舟说。
贺海楼一挑眉,跟着又笑道:“你还真去打听啊……谁知道那些骨头是谁的呢,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应付着顾沉舟的问题,又动了动因为舒适而有些迟缓的的思维,在心里想道:还是没有直接做完啊。贺海楼不无遗憾。
从下午见刘云辉开始,他就一直在试图挑起顾沉舟的怒气了,再后来又是被他设计摔下土坡,又是被他按在地上强吻撕咬,可以说是对方最愤怒最不理智的时候了。
可惜就算在这个时候,他说好说歹,也没能完全剥去顾沉舟坚硬的外壳。
顾沉舟不是泥塑的人偶。
可实在太过冷静了。
天空的颜色已经变得黯淡。
事情做完了,话也说完了,顾沉舟又看着自己和躺在地上的贺海楼: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敞着的,胸膛上都残留着各种痕迹,而衣服裤子上,都沾满了灰黄的泥土,头发里全是灰尘,还有小石头蹿到袖子里……
贺海楼这个疯子。顾沉舟想道,他居然也跟着发疯了……
最开头时候,肩膀处被咬出血的伤口还在一抽一抽地疼痛着。顾沉舟抬手按了按,又隔着衣服摩挲了片刻。
要玩就玩吧。
当然,不是按照现在这个剧本。
第103章 邻居
冬天的时候,天总暗得比平常更早。
凹凸不平、碎石遍地的土坡显然不是什么舒适的休息场所,贺海楼稍微躺了一躺,就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先拎着身上的衬衫抖了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里边的细小石子全都倒出来,又双手插进发尾染酒红色的头发里扫了扫,不止摸出一手的灰尘,还扫落两个指甲壳大小、咖啡色的不知道什么虫子。
这一下,不止顾沉舟,连贺海楼都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傍晚的凉风从山谷前的狭道吹来,像巨人沉重的呼吸声。
从山坡上一直走到正对着坍塌小屋的一株歪脖子树下,顾沉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月亮跟太阳同在一片粉蓝色的天空下,漂浮在天空的云层成了两种颜色的过渡,白中嵌着淡淡的灰,又仿佛一幅粉彩画里被不经意弄脏了的边角。
贺海楼跟着走到顾沉舟的身旁。他顺着对方的目光向上看了一眼,就兴趣缺缺地低下脑袋,目光跟着在顾沉舟还敞开着的衣服上扫了一圈:“待会你要怎么回去?”他不怀好意地建议,“要不我们换件衣服?”
“换了衣服你怎么回去?”顾沉舟看一眼贺海楼,问,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
“走回去啊。”贺海楼兴致又高昂起来了。
顾沉舟:“……”
高低错落的山峦收束起暖阳的最后一缕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