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没落座,只是捞走座椅上的鸭舌帽,重新扣回头上。
章曼已然喝大了,仰着脸,望着她,眼睛眨巴眨巴,“所以,这个高富帅的竹马旧情人,你吃腻了,现在也想吃点别的?”
她问得挺有意思,关书桐答得也挺有意思:
“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天色黑,关书桐的衬衫也是暗色的,醉得七荤八素的人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离得近的仇野是第一个发现的:
“你衬衫怎么湿了?”
关书桐:“洗手不小心弄湿的。”
“谈斯雨貌似也去了趟洗手间,袖子貌似也湿了点,”仇野说,“你们用的那个水龙头坏了?”
明面问的是水龙头坏没坏,实际上,就一个问题:你和谈斯雨是不是碰面了。
“这不关你事。”关书桐觉得他越界了。
章曼轻哼:“害怕被发现你跟旧情人藕断丝连叙旧情哦?也是,毕竟青梅竹马一场,十多年的感情呢,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说着,她瞟身侧的仇野一眼,酒后真言就这么吐露出来:
“既然还忘不了他,那你就去找他嘛,别再吊着我们野哥,拿他当备胎了。野哥,天下女人千千万,你换个人喜欢呗。”
仇野笑了,后背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拇指轻弹烟蒂,把烟灰抖进易拉罐里,浑不正经地逗她:“喜欢谁?”
章曼清了清嗓子,再捋了捋头发,端正坐姿,眼睛亮晶晶地凝视他,温柔得能腻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仇野笑得更欢了,喉结颤动的幅度蔓延至肩身,没回应章曼,而是撩起眼睫,朝关书桐使一眼色,“不坐?”
章曼就这么被他自然而然地忽视掉。
关书桐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也没错过这一桌人怪异的神色。
她漠不关心:“累了,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去了。”
说完即走。
他们习惯性地起哄留人,刚开个头,就被仇野抬手一个动作打住。
从大排档再走出一点,才到马路。
这点走路的时间,关书桐点开打车软件,准备叫辆网约车。
“我草,那台是兰博基尼没错吧?”
人声从她耳畔掠过,一行人边往大排档的方向走,边叽叽喳喳地聊着车。
叫车的动作暂停,关书桐抬头,一眼看到停在路边的那台大牛。
双开门的敞篷超跑,很新,挂着临时车牌。
颜色是沉沉夜色都压不住的芭比粉,张扬,夺目,明光锃亮。
关书桐深吸一口气,呼出,掏钥匙的手似乎有点抖,珠宝吊坠摇摇晃晃。
按下按键,车灯亮了一下,落锁。
这就是……谈斯雨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全球限量版,价值上千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到她手里。
她有片刻恍惚。
走过去,透过车前挡风玻璃,依稀能看到主驾放了有东西。
她开车门。
灯光亮起,终于能看出那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打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
要拆吗?
关书桐犹豫了。
闭眼,第二次深呼吸,她俯身把盒子拿出来,轻手轻脚地拆开蝴蝶结,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