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才。”
威廉这才咧开嘴,笑了:“我以为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女王的态度却完全变了,不再?是那种对小猫小狗的宠爱,她脸部的轮廓严厉起?来?:“授勋仪式在十月份,最近报纸上?对你有很多批评,你知道吗?”
“嗯,”威廉不在意地玩手指,“知道啊。但只要您不在乎,我就不在乎。”
“我在乎,”女王说,“从现在开始,我在乎了。”
她严厉的声线从门缝中传出,听不真切,却让人意识到这位君主正在发怒。
守在包厢前?的警卫做出一个?手势,礼貌地请歌剧院的院长离开。他识趣地走开,装作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而女王还在继续对威廉说:“所以,在十月之?前?我想看到你的新作品。这部作品必须非常优秀,优秀到不会?再?有批评的声音。你也不要再?……再?做出会?让王室蒙羞的无礼举动。”
“哦,我明白了。”威廉如梦方醒,“所以您已经想清楚了吗?”
面对王室的忽冷忽热,面对君主突然收回的脉脉温情,威廉的心没有丝毫动摇。他只是温和地注视着女王冰冷的蓝眼睛。
“是的,”伊丽莎白二世说,“我是女王。所以在公众眼里,我不能有偏爱,不能有私心。所有的恶果在一开始都是源于不起?眼的小事?。微小的放纵,片刻的喘息。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偏航,最终变得南辕北辙。我不能承担这种后果,因为我是女王,我的错误可能会?伤害整个?国家。”
她虽然在向威廉说话,但仿佛也在自己说服自己。
“那太好?了。十月再?见,陛下。”威廉向女王走去,行了一个?贴面礼。
一触即离,甚至没给她反对的时机。
威廉后退一步:“从来?没和您说过,但我真希望您是我的母亲。”
有泪光在伊丽莎白二世的眼中一闪而过,最后湮灭在钢铁般的冰冷之?中。
这是威廉对伊丽莎白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女王。
威廉离开了金碧辉煌的歌剧院,一回到家他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爱德华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投去担忧的视线,然而威廉并不是在消化痛楚,他正在书桌前?狂热地创作。
原来?如此,就是这个?,他一直没想通的事?情。
他见到了无数痛苦的女性,有些不愿被拯救,有些期盼被拯救,有些实现了自我救赎。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不仅是女人,男人也是一样,人类本来?就是千姿百态的生物。
错的人一直是他。
他被“女性”这个?单词框住了。为什?么他从来?不会?想着“要去拯救男性”?因为在谈论女人的时候,他下意识将她看作一种有别于“人”的存在。
更加柔弱的?更加美丽的?更加细心敏感的?更加疼爱孩子的?潜台词中有一个?对比的对象,那个?对象就是“男人”。仿佛男人才是“人”的标杆,而女人要去不断比照男人这个?主体,才能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定位。
所以当他想做一张给女性的专辑,反而是默认了女性有着有别于人的特殊性,认为世界上?存在一种“女性特质”。
他曾经是多么傲慢,居然妄图通过了解明娜来?了解女性。这显然加深了他的困惑,因为明娜太像他了,他们除去性别外?并没有太大不同。
原来?如此,威廉终于意识到,实际上?男人和女人都只是人。他们可以相似,可以不同,他们都可以拥有不设限的梦想与人生,都应当拥有平等?的机会?去成为想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