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郑余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赵星卓道:“我原谅你了!在我妈妈面前原谅了你。”
郑余生:“………………”
赵星卓朝墓碑说:“妈,他不知情,如果他知道郑裕是要害你们,他绝对不会做。”
“是的。”郑余生下意识地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赵星卓说:“我相信他没有骗我,妈,因为他说他喜欢我,所以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们先走了,下一次,我会带着姐姐过来看你。”
郑余生的表情显得十分不知所措,赵星卓转身离开时,他仍然盲目地跟在他的身后,但看他的去向,却不像下山。
“现在去哪里?”郑余生下意识地问。
赵星卓说:“跟着我。”
郑余生跟在赵星卓身后,穿过墓林,来到偏僻处。
那是非常久远的公墓群了,赵星卓仔细辨认着墓碑上雨水的痕迹,根据年份,来到了一处墓碑前。
郑余生久久不发一语。
“是这里吗?”赵星卓问。
郑余生怔怔看着水泥格上的名字,风吹雨打后,呈现出斑驳不清的三个字:彭清简。
照片早已彻底褪成一片白色,四周墙面上长满了爬山虎。
“妈?”郑余生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赵星卓在一旁坐下,郑余生把手按在墙上,埋头抵着墙,身体不住发抖。
“妈……”郑余生哽咽道。
他模糊不清地说着话,音节很奇怪,赵星卓大致能听出那是长海县的一种方言,也许是郑余生母亲生前教给儿子的,赵星卓从未听他说过。
接着,郑余生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悲伤一瞬间倾泻出来,只不断捶着水泥墙,发出无意义的叫声,声音嘶哑。
“等等…… 余生!”赵星卓看见郑余生开始用头撞墙,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马上起身,抱住了他,说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妈看见你这么难受。”赵星卓说:“她会好过吗?”
郑余生倚在赵星卓身上,也大哭起来。
“好了。”赵星卓小声道:“没事的…… 没事的…… 你看?她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啊。”
赵星卓低估了郑余生的情感,毕竟他们俩失去母亲的年纪不一样,那时郑余生不过只有五岁,这十余年来,母亲对他而言,比起真实的人,更像一个幻想中的避风港,一个孤独与无助时最后的归宿。
直到他看见墓碑的一刻,这些年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集中爆发了。
赵星卓说:“你会好好的,会的,我抱着你,还有我呢,我还在这里……”
郑余生哭得肝肠寸断,此刻形象全无,赵星卓搂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地坐下来。
“彭女士。”赵星卓说:“你快劝劝你儿子,他要哭哑了。”
郑余生:“……”
郑余生擦了下眼泪,总算逐渐恢复了平静。
午后的日光中,郑余生呆呆地坐在墓园里。
“你看?”赵星卓说:“这里有一只虫子。”
两人脚边,有一只很小的,身上长着毛刺的小虫正爬着,赵星卓用一片树叶把它铲起来,递给郑余生看。
郑余生被转移了注意力,赵星卓又说:“它会化茧,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