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正在不停地作自我调整,他反复地告诉自己,孩子不是他人生的一切,他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要有自己的人生。 这段日子里,他努力地作出少许改变,希望能借着与张宇文认识的契机,让生活重新开始。
张宇文游戏技术也相当了得,与严峻旗鼓相当。 他正沉浸在游戏里,几乎忽略了严峻,但打着打着,他发现队友已经不见了,便惊讶地转头。
“我已经死了!”严峻笑道。
张宇文朝他一笑,那个笑容让严峻随之心动,犹如这个圣诞夜里,天际飘落的无数细雪。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离开游乐场时,商城邀请来的歌手身着一袭拖地长裙,站在中庭圣诞树下,开始演唱,浑厚的女声,在每个人的胸膛里产生了共振。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圣诞树下的灯光在长夜里荡漾,严峻推着婴儿车,与张宇文、郑维泽路过商城中庭时,驻足旁听了一小会。 严峻忍不住跟着唱了两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量,周围人纷纷惊讶地望过来,严峻马上不唱了,现出难得的羞涩表情。
“再来再来!”张宇文与郑维泽异口同声要求。
“嘘…… 小棋要睡了。”严峻已经很久没唱歌了,说:“咱们走吧。”
“路上慢点开。”郑维泽提醒道:“下雪啦,地滑。”
“知道。”张宇文笑着说,回头看了眼,后座上,严峻抱着小棋,小棋已睡着了,他便开车穿过城市,带他们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在这个夜晚里,所有的疲惫都将得到抚平,所有的不快都会被遗忘,就像张宇文说的那样,忘记那些让人难过的,只记得让人快乐的。
第20章
常锦星觉得自己就像个物品。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地体验到这种被物化的感受了,虽然被叫做“摄影师”,但在富媛们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带自动拍摄功能的相机三脚架。
他被安排在五等舱里,与两名男佣一起住一个四人卧,睡上铺,下铺叠了一堆生活物品。 但他的本质也是生活物品。
他每天需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早上九点,飞快地吃完饭,十点前拎着相机过去,在主顾的卧室门口等着,又给女孩子们与她们的男朋友们拍照,一路跟在后头,偶尔坐着休息会,直到晚上十点。
“哎!拍张照!”几乎每个人都这么叫他,让他过来拍一下自己,没有任何人在意他叫什么名字。
好听一点的是“摄影小哥”或“小哥”,差一点的是“拍照的”,大部分时候则是“喂”或者“哎”。 其实这并没有多大分别,听在耳朵里都约等于“那个照相机!你过来一下!”
常锦星引以为傲的那张维纳斯的脸庞在这里没有任何优势,邮轮上全是俊男美女,每一根睫毛都闪烁着钞票的光辉,开怀大笑也像金币散落一地的声音。
他服务的对象,分为主顾与伴游两类。
主顾这群人有男有女,女孩子大多是白富美,男生则清一色是小富二代。
伴游这群人的组成比较复杂,男伴游无非是些想巴结她们父亲或兄长的证券公司与投行的青年才俊,或是希望藉由娶到白富美少奋斗三四十年的大学同窗,以及将自己包装成有钱人的,资金链濒临断裂的小老板。
女伴游则大多是周边,或十八线漂亮女演员。
这里的每个男伴游都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