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你新的这一期,不太行啊。”
张宇文心想确实,他从圣诞节后,心就不太在这上面。
“你在谈恋爱吗?”副主编说:“稿子里多了很多自我情感的抒发,这种莎士比亚的旁白,就不要了。”
说着,副主编翻到对应位置,对着电脑,划了一大堆内容。
“好的,好的。”张宇文说:“我拿回去再改改吧,您觉得这个主题行吗?”
“你继续往下写看看吧。”副主编说:“朋友、家人、爱情,是很多人写烂了的主题,不过写得好,还是有市场的。”
“好,好。”张宇文从打击中捡了一点能鼓励自己的,反复品味并咀嚼,同时发现今天的副主编火力输出较之以往似乎有点不足,显得十分的有气无力,连气场也弱了不少。
“马上要春节了。”副主编说:“我们放十四天,你们放几天?”
“我不上班。”张宇文明白副主编暗示他过完年后再来:“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在家修稿子的。”
副主编点点头,作了个无意义的手势,张宇文便知道自己该了。
想出版一本书,真的太、难、了!
张宇文离开出版社,长吁了一口气,一年里的第一个月里,不少店铺正在重新招租,大家都把除夕夜那十二点的钟声当做了重新上路的起点。
在这个时间里,他很想打电话,无论给谁,与他分享一下今天的事,分享自己的成就与挫败,许多年前当他为自己的事业所打拼时,就像常锦星一样在每个筋疲力尽的夜里,他也想给自己的另一半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做了多少事,或是遭受了多少打击。
但他的另一半不太理解他,只催他快点回家,当然这情有可原…… 渐渐的,张宇文分享得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及至他分手后,就像每个在大城市里漂泊的孤独的人一般,某一天他蓦然发现,已经没有人可以分享了。
没有家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快乐与悲伤,成功与失败;而他最终也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他习惯了,并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包装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张宇文在车内静坐并沉默片刻,接上蓝牙耳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钓鱼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张宇文打方向盘,离开出版社的车库。
“嗨。”张宇文说。
“嗨。”霍斯臣的声音道:“怎么了?”
张宇文:“你在做什么?”
霍斯臣:“刚刚在开会,怎么了?”
张宇文:“哦,抱歉。”
“没关系。”霍斯臣说:“马上开完了,本来也没我什么事,说吧,今天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不是。”张宇文才想起晚上约了霍斯臣吃饭,许多话其实可以见面了说。
霍斯臣没有追问,又过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我了?”
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张宇文要同时注意过往的车流,横穿马路的行人,对面的红绿灯与霍斯臣的话,简直开启多执行处理模式。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张宇文却发现了奇怪的信息,问道。
霍斯臣在电话那边咳了两声,说:“我也发现了,今天起来喉咙不太舒服,可能是这几天话说得太多。”
张宇文:“好吧,那就这样,努力工作,我先挂了。”
霍斯臣:“当真没有特别的事要说?”
张宇文嘴角微翘着:“没有,晚上见。”
“晚上见。”霍斯臣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