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挺不错。
温寒烟感觉周身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痛,强弩之末的身体到底还是不复往昔。
伤上加伤,她却只觉得畅快。
她从来不是弱者。
也不需要怜悯。
“空青师兄竟然……输了?”
一旁一直沉默的外门弟子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怔怔望着不远处那道的身影。
重伤沉睡五百年,女子清减不少,一身白裙随风飘动,更显得身材纤细,仿佛下一瞬便会随风而去。
可她坚定地站在那里,一人一剑,便像是能硬生生撑起一片方寸大小的天地。
……这就是五百年前为苍生献祭、一剑惊艳九州的温师姐吗?
仅凭一把没有灵力的剑,靠着剑意就一招胜了驭灵境的剑修。
如果温师姐还在巅峰时期,那该是怎样的风姿?
外门弟子又是向往,又是心头大骇。
——他们先前竟然敢那样编排她。
此刻目光再望见那身材清瘦、面色苍白的清丽女子,谁都不敢再小瞧她。
温寒烟没再看脸色灰败的空青,抬手收剑欲走。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剑芒仿佛一根碧竹射来,轰然呼啸落在温寒烟身前,阻住她向前的去路。
季青林颀长的身影下一瞬便落下来。
他似乎来得很匆忙,身上还沾着几片烟粉色的桃花。
——那是朱雀台拜师大典仪式的一部分,师尊洒落桃花瓣至弟子身上,象征着一种福泽和庇佑。
温寒烟盯着他恍然大悟,没觉得意外。
原来季青林方才匆匆而去,是赶着去朱雀台观礼。
季青林神色稍有些不虞。
他单手执着凌云剑柄挡在温寒烟身前,扭头随意瞥一眼肩头染血的空青:“让你们守着寒烟,就是这样守的?先去后面站着,稍后自去领罚。”
空青抿着唇角,望着温寒烟眸光闪烁,像是有些迟疑。
可片刻后,他低下头,捂着肩膀退到季青林身后。
季青林这才看向温寒烟,向来温和的脸上染上几分凉意。
“寒烟。”他没有问她为何出现在此,只是说,“回去。”
“为什么?”
温寒烟真的不明白,季青林、空青……为什么所有的人见到她苏醒,除了起初那一定点喜悦以外,眼底都只剩下忌惮。
戒备着她、警惕着她。
就像是在防一个贼。
季青林没有回答,态度少有地有些强硬:“回去。”
“我不想。”温寒烟攥紧了流云剑。
她直视着季青林的眼睛,“我说过了,我想去朱雀台。”
季青林眉间紧皱,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生出几分不悦:“你为何如此不听话?寒烟,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温寒烟面容冷淡,半分不退让:“师兄又为何不愿与我说实话?事到如今又何必再提从前,毕竟,你从前也不会这样对我。”
季青林薄唇抿了又松,脸上神情变幻。
良久,他才像是妥协了一般,周身凛冽气势一松,又有几分恢复成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师兄模样,语气也稍微软了几分。
“寒烟,你这又是何苦?”
季青林看着院落里被剑气扫荡的一片狼藉,他从来不知道温寒烟的气性竟然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