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脱了力,控制不住地松开手。
浅蓝色灵光化作万千光点散去,叶承运一震袖摆收剑,神情复杂。
“夫人,这?是你逼我的。”
玉笛缓缓自余冷安掌心坠落,几乎是同时,不远处纠缠不休的黑雾猛然膨胀开来,将浅蓝色的笛灵完全湮没。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清晰可闻,玉笛碎裂,丁零当啷坠落在地。
余冷安登时呕出一大口血,力竭踉跄两步,支撑不住地倒在一边,向来妆容精致的脸上血色全无。
音修的乐器就像剑修的本命剑,如今玉笛尽碎,她受了反噬,方才又被?叶承运一剑刺入左胸,如今就连站立都困难。
温寒烟心头一凛,当机立断收剑飞退。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方才所处的地方被?一团浓雾吞噬。
雾气散去之时,不止陈设装潢,就连地板都被?啃噬殆尽。
郁将脸色冷郁,浓雾失去了桎梏,重新飘回他身侧,于他周身沉浮。
他方才在温寒烟手下吃了不少亏,如今憋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便要?杀她。
“慢着。”叶承运缓步走到他身边,拦住他动作。
郁将不悦道:“怎么了?”
“她是温寒烟。”
叶承运的视线落在她掌心的流云剑上,“温寒烟的本命剑是云澜剑尊亲手铸成,其中天?材地宝无数,最难得的便是千年?一枚的云灵。”
他目光微转,看向一旁人事不省的叶凝阳。
“拿到那把剑,云灵对凝阳有用。”
顿了顿,叶承运道,“它能够助她在祭刀过程中神魂清醒、性命无忧,这?样一来,成功是十拿九稳了。”
郁将怔了一下,才夸张地抚掌大笑:“还是你考虑周全。”
他又看向温寒烟,意?味不明笑了下,“这?可麻烦了,那把剑她不离手。毒雾可不会认人识物,我只?能小心些,一点一点慢慢来。”
“她可没法?死得那么痛快了。”
余冷安跌落在一旁,唇上的红不知是口脂还是血迹。
她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张口却又吐出一大口血,只?得虚弱倒在一旁喘息。
如今情势急转而下,温寒烟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惊惶绝望。
她看也没看鬼面罗刹,只?定定看着叶承运。
温寒烟道:“人与妖兽最大的区别,便是人懂得禁欲,妖兽却只?知纵欲,无视常情修养,肆意?妄为?。”
叶承运微微扯了下唇角:“寒烟仙子,有些事情何?必看得那么复杂?”
他缓声道,“人与妖兽最大的区别不是别的,恰恰是妖兽无需衣衫蔽体,而人需要?,且多擅于点缀装饰。”
温寒烟轻笑一下:“歪理邪说倒是不少,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比魔头还巧舌如簧、颠倒是非之人。”
“魔头。”叶承运慢条斯理重复一遍,忽地扬起唇角,“你是说裴烬?”
“或许他也并非什么巧舌如簧之人,不过是……”
他脸上浮现?起一抹古怪的笑意?,说到这?里却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道,“算了,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