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无关责任,也无关立场。
她想将?怀中玄衣女子的身体保下来?。
只要再用力一点点。
温寒烟指尖几乎用力到被衣料蹭出血痕,巫阳舟的攻势已经近在咫尺。
许是他当真气急,动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温寒烟看?见护在她身前?的虹光,一点点在巫阳舟掌心破碎。
威压愈演愈烈。
想要活命的话,她该松开手了。
然而指尖仿佛被什么力量牵扯着,她放不开。
传来?阵阵撕裂痛楚的丹田猛然一震,仿佛平静的水面?陡然掀起漩涡,短暂的静谧之后,瞬间迸发出冲天的灵力。
灵力如狂潮般席卷过她每一处干涸的经脉,温寒烟莫名在这一瞬间仿佛拥有用不完的力量。
她顺势猛然带着玄衣女子飞身而起,下一瞬,巫阳舟便杀至她方才所站的位置。
“竟然突破了?”巫阳舟立在冰棺上,脸色阴冷,“有意思。但今天,你碰了不该碰的人,无论如何折腾翻看?,命还是要留在这。”
巫阳舟身形迅疾如风,攻势力道却重于千钧,撕裂空气再次折身而来?。
刹那?间,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横在温寒烟身前?,猎猎飞扬的玄色袖摆间一掌拍出,愈发冷冽的戾意和杀意铺天盖地而来?,生生将?巫阳舟逼退数丈。
“要她的命,你问过本座的意思了么?”
裴烬揽住温寒烟将?她送回空地上,视线在她怀中玄衣女子脸上微微一顿。
女子面?容沉静,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饱满的唇瓣弧度微扬,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笑着骂他几句。
年少时,不光院落中种满了白玉姜花,就连房中花瓶里也放满了白玉姜。
卫卿仪性情张扬又霸道,凡是她喜欢的,偏要宣扬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像她对?裴珩的偏爱一样?,恨不得刻在脸上,日日为花瓶中添新的一模一样?的花,乐此不疲。
如今白玉姜花海依旧。
曾经爱花如命的人睡得太沉,顾不上了。
曾经嫌弃得不行?的那?个人却拼了命护着。
呼啸的罡风中,猝不及防看?见这张脸,裴烬觉得陌生。
依稀间,却又仿佛能够将?这张脸,和记忆之中那?个笑着折腾他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时间真正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感觉有什么特别。
直到这一瞬间,他才恍然间意识到,原来?真的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这张脸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太久,久到曾经朝夕相对?的至亲之人,如今他看?着她的睡颜,也只觉得陌生。
心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什么,尘封麻痹了千年的情绪仿佛找到出口,愈演愈烈。
“裴烬——”
一道声音将?裴烬的思绪拖拽回现实?。
温寒烟浑身染血,青丝在罡风中猎猎狂舞。
分明看?上去单薄得仿佛下一瞬便要被风沙绞碎了,却依旧定定地站在她身边,用力抱着怀中的玄衣女子,一双凝视着他的眼眸熠熠生辉。
“是巫阳舟用你生母所创的阵法夺人性命,利用它做他高高在上、维持权柄的兵刃。”
“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残杀数不清的孩子,只为一滴心头血。”
温寒烟并不是傻子,即便她对?裴烬和巫阳舟的过往一无所知,可?看?戏看?到现在,她也早已身在其中,哪里有什么看?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