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得很,真想让你留下来多陪陪我。不过此处到底不比寻常地方,奈何桥黄泉路不走生魂,你呀,还是趁早离开吧。”
卫卿仪力道不大,用?的?却是巧劲,温寒烟回过神来之时,便?已经立于八角亭之下。
卫卿仪舒舒服服靠回去,闭上一只眼睛,只睁着另一只冲着她摆手:“有缘分的?话,咱们下次再见。”
温寒烟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牵扯力陡然笼罩住她,几乎要将她从地上连根拔起,自虚无之中?扯回现实。
她咬紧了牙关,双足仿佛生了根一般,抵抗着这种撕扯感?,执拗钉在原地纹丝未动。
卫卿仪愣了愣,从软椅上直起身来:“小美人,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走!再不离开,你的?生魂停留太久,于你日后修道一途只会百害而无一益!”
“前辈,我只想您再听我说一句。”温寒烟正?色道,“您告诉我,裴烬要您忘记他?。”
“可是,他?却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您。”
卫卿仪眉眼间?浮现起一瞬即逝的?怔然。
“您认识卫冷安前辈么?”
“冷安?”卫卿仪道,“她是我年纪最小的?妹妹,从小身体弱,被?留在母族养身体,我自然是认识的?。你竟也见过她?”
温寒烟静了静,这个答案她一早便?预想到。
然而如今听见卫卿仪亲口证实,她心底却依旧克制不住泛起波澜。
“果然,您也是崇川州卫氏中?人。”
在他?们仍在兆宜府中?时,余冷安入葬那一日,裴烬比从前任何时刻都要更沉默。
那一日细雨连绵,她在雨中?回眸,却只看见他?遁入雨幕的?背影。
那时她觉得狐疑,却也并未多想,只当他?冷心冷清,什么人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回想起来,那种情绪更像是难过。
只是被?压抑克制得太厉害,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最终只剩下沉默。
温寒烟记得很清楚,她亲口问过他?。
——“当时你对空青化名‘卫长嬴’,这名字是你现编出来的??”
当时,裴烬说他?盛夏出生,表字“长嬴”。
可在她问他?姓氏时,他?却只撩起眼睫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笑得很无所谓。
“瞎编的?。”
他?是这样说的?,很没?所谓的?语气。
温寒烟只差一步并未深究,为何连表字都堂堂正?正?亮出来、从未弄虚作伪的?人,会去随随便?便?编上一个姓氏。
“我想,这一次他?并未遵守家规祖训。”
温寒烟直视着卫卿仪,一字一顿道,“所以,您是不是也可以为了他?破一次例?”
紧接着,身上的?牵扯力越来越强烈,她的?神魂开始传来刺痛,仿佛要被?生生撕裂。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抚过她眉心,一道温和澄澈的?灵力包裹住她的?身体,隔绝了刺骨的?疼痛。
卫卿仪不知何时从八角亭中?走出来,姿态豪放一把揽住温寒烟肩膀。
“其实,有件事没?好意思告诉你。”卫卿仪凑近她耳边,小声道。
“我这人呐,倒也没?那么守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