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指尖松松勾着?香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
故地重?游,或许是心情的确不错的缘故,再见?到?这几尾活蹦乱跳的鲤鱼,裴烬破天荒觉得几分有趣。
“不愧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东幽的鱼,都?比寻常的鱼更长寿。”
他笑意懒散,稍俯身。
香囊被扣在掌心,裴烬五指收拢,只听微不可闻的碎裂声,香囊被碾碎化作齑粉。
裴烬随手将掌心里的碎屑一把扬了,水面上像是下了一场雨,倏地惊起细细密密的浪花。
池中红鲤像是被什么独特的气息吸引了,争先恐后地游过?来,张大了嘴巴去抢落入水中的东西。
裴烬懒洋洋收回手,却没急着?走,倒像是悠闲看风景一般,负手立在一边,垂眼看着?它们争抢。
日光穿不透斗拱飞檐,拖拽出一片深冷的阴翳,坠在他肩头身前。
垂落在眉间的碎发之下,那双狭长的黑眸底也似乎染上沉郁不明的暗色。
*
“叶家主?,您请这边走。”
两名家仆恭敬迎上来,一人摊手微侧身在旁带路,另一人自觉跟在叶凝阳身后,随时等待着?传唤。
三人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处宽阔的会?客大厅。
家仆替叶凝阳斟上茶水,行了一礼退到?她身后。
另一人已步入内院通传。
“不必在这里守着?我。”
叶凝阳环刀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道,“我不喜欢身边有旁人盯着?。”
“您误会?了,家主?吩咐我等照拂好您,并非有意窥探您的隐私。”
“离我远点便是好好照拂我。”
“……那好吧。”家仆拗不过?她,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他语气却不显,“若您有需要,随时传唤即可。”说罢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空间里只剩下一人,再次恢复沉寂。
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之外,静得落针可闻。
“潇湘剑宗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还没到?呢。”
“可我方?才?分明在少主?院中见?到?一位潇湘剑宗的师姐。”
“……”
窗外气氛一滞,片刻后才?有人压低声音道,“嘘,你可注意点吧,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我说什么了?”起先那人一脸懵逼,“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你当然没看错了。”另一人被缠得无奈,只好解释道,“但那位可不只是潇湘剑宗的贵客,更是少主?私人的贵客。你懂我意思吧?”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先前那人才?惊奇道:“莫非少主?和?她……”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了。听说那位贵客娇气得很,偏偏少主?宠爱她,若是被她听见?了什么闲言碎语,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窗外静了静,似乎是两人交换了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片刻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交谈声也变得更轻,仿佛轻而易举便要散在风里。
“我可见?着?了,那位生得好看得很。”
“少主?真是好福气啊……”
“……”
一阵压抑的哄笑声结束了这个染着?桃色的话题。
这不过?是东幽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出现在窗外的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家仆。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