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圆润的血珠顺着刀身?上的凹陷滚落下来,坠入刀柄之中的暗格里。
司珏面不改色将匕首一把?抽出,血珠飞溅,在周遭洒下一大片靡丽的痕迹。
他喘.息着将鲜血淋漓的匕首震碎,暗格中的血珠悬浮于虚空之中,在一阵大盛的虹光之中,安静地?没入玉简尾端的落款。
啪——
司珏将染了血的玉简甩过来。
“东西给?你了,现?在拿去交差。”他闭上眼睛,“滚。”
家仆心惊肉跳地?看着司珏面无表情地?动作,直到东西劈脸砸了过来,他才恍然间回过神?,拿着玉简转身?便要走。
“慢着。”司珏的声音倏然再次响起。
家仆僵硬地?转回身?:“少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司珏身?上的金色锦衣几乎被血液浸透,他略显苍白地?靠在椅背上,肤色胜雪,也衬得他唇色透露出几分妖冶的丹红。
身?为九州第一世?家东幽的少主,司珏含着金汤匙降生?,自打记事以来,从未在外人哪里受过什么委屈。
但就在方才,他分明被无形间压制,却竟然连出手的冲动都没有。
——实在是?对面那个人气场实在太强,气势太过锋锐。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息,司珏就连在东幽家主身?上,都鲜少感受过。
“跟在寒烟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去查他的身?份。”
司珏闭上眼睛,唇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跟在寒烟身?边。
……
“关于那个男人,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叶凝阳放下茶杯,“世?伯,无妄蛊的事多谢你慷慨告知?。既然无其他事,我便先告辞了。”
司鹤引微笑点点头?,目送着叶凝阳那抹红艳的背影穿过转角,最?终消失不见。
他脸上滴水不漏的笑意登时褪尽,面无表情地?退回内间,挥退下人。
司鹤引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和叶凝阳的对话。
“他长什么样?”
“唔……黑发,黑衣,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具体点呢?”
“额……长相还挺俊美??这算吗?”
“他出手时,身?边可有什么武器?”
“没有。”
“那他出的是?什么招式?”
“记不清了,似乎是?某种?阵法。”
“阵法?”
“对啊!这么想来,难道他是?东幽的人?”
“……想得不错,下次别?想了。”
“你可知?晓此人来历?”
“不知?道,不过他和温寒烟关系亲近,或许是?游历中偶然认识的。”
“就没有任何特征能够辨析吗?”
“真的没有!不过世?伯,你为何如此在意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当真和东幽有旧?”
“……凝阳,究竟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
司鹤引木着脸捏碎了掌心的茶杯。
听了半天,到头?来,就像什么也没听一样。
真不知?道叶凝阳是?不是?故意在耍他。
但是?她何必这样做呢?
司鹤引在桌边坐了良久,才从芥子中掏出一枚传讯符,用力捏碎。
很快对面便传来回应,语调含笑:“司家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