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鸿雪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只剩下他因痛苦而粗重的呼吸声,那道声音才缓声道,“不?必追了。”
“温寒烟……”他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她还有大用处。”
陆鸿雪几乎无法呼吸,自然不?敢再多问?,勉强吐出一个?字来:“那……”
“让她走。但,决不?能让她真正?逃出你的掌控。”
陆鸿雪咬牙:“可是……”
若温寒烟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九州这么大,他就算有通天?遁地之能,身边人却没有,他上哪去掌控她?
“让你做宗主,自是看重你的本事,也看重你聪明听话。潇湘剑宗人才济济,找一个?能替代你的人——”那个?声音轻轻一笑,“我想,应该并不?难。”
陆鸿雪呼吸一滞:“师祖教训的是。”
一声金属碰撞清脆轻响,那人微微一笑,似是满意。
“该怎么做,你心里应当很清楚,对吗?”
……
“兆宜府如今果然同从前大不?相同,令人刮目相看。”
陆鸿雪的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其中隐隐蕴着真力。
这句话一出,尚未正?是开宴的正?殿里倏地一静,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到他身上。
叶凝阳缓缓皱起眉头。
她平日里虽行?事直率张扬,却也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听不?出这话中的暗讽。
她冷笑一声,不?悦讥讽道:“陆宗主,有话不?妨直说。如此遮遮掩掩,倒还不?如你座下弟子爽快。”
陆鸿雪原本想要给兆宜府一个?下马威,稍加打压。
却没想到叶凝阳如此肆意妄为,竟丝毫不?将?他修为放在?眼里,大庭广众直接地顶撞他。
但她虽然修为不?如他高,如今身份却与他平齐,一时间,他还当真无法撕破脸反驳。
“叶家主言重了。”陆鸿雪扯了扯唇角,“只不?过?,这千年?来,九州仙门世家凋敝,当年?繁盛的四大世家只剩下两家。同为五宗之一的宗主,我不?过?是可惜,不?忍看任何一家在?眼前衰弱式微。”
叶凝阳听不?惯他这绕来绕去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本无意直言,以免有赶尽杀绝之嫌。但既然叶家主如此直率,我便冒险直说了。”
陆鸿雪目光投向温寒烟,“温寒烟乃我宗弃徒,叶家主,你如今已?不?是兆宜府千金,而是家主,却堂而皇之同一名?欺师灭祖之辈交好。”
叶凝阳眯起眼睛。
“若有心之人传出去,说你品行?不?端,失了众仙门世家信任。往后,你要如何在?九州立足,兆宜府又该如何自处?”
陆鸿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不?过?好意提点,言尽于此。”
叶凝阳看见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便觉得牙根发痒。
她回想起温寒烟身上不?知道何时被种下的无妄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信那些传言。
分明被迫害至此,此刻竟然还成了众矢之的。
陆鸿雪说不?定?便是罪魁祸首之一,如今却好端端坐在?那里,竟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叶凝阳嗤笑一声,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拍案而起:“谁知道她是真的欺师灭祖,还是有人刻意搬弄是非,有意要欺辱利用她?”
陆鸿雪低垂的眼睫蓦地抬起。
他眼睛里的温度极速冷却,一双眼眸沉沉,凝视着叶凝阳。
“叶家主,慎言。”
陆鸿雪一字一顿冷声道,“究竟你是潇湘剑宗中人,还是我是?当日朱雀台上,温寒烟所作所为在?场之人皆亲眼目睹。那一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