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故弄玄虚的阵法,怎么能困得住我。与?其跟他?斗法,我自然更喜欢陪在你身边。”
裴烬垂下宽大的袖摆,掩住右手止不住的颤意。
荒神印的余韵还在侵蚀着他?,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神魂,像是坠入一片业火之中,被清醒地反复灼烤。
这种感觉不陌生,在寂烬渊下那一千年,有时他?为了?提醒自己还活着,有时为了?别的缘故,时常把玩这处寻常人避之不及的荒神印。
只不过,他?从?未试过将它以魔气催动散至全?身。
有点难忍,但值得。
在一片混沌麻木之中,他?依稀感觉一抹温凉落在唇角,像是冬日?落下的第一片雪。
温寒烟站在他?身边,神情?辨不清情?绪。
“你在流血。”
她落在他?唇畔的袖摆,顷刻间便?被鲜血浸透。
他?似是想笑?,可此处罡风肆虐,开口时他?眉间微敛,咽下一声闷哼。
温寒烟唇角微抿,似有许多话涌上喉间,却看出裴烬不愿多说,所以再?次咽下去。
但这些纷乱的字眼和念头重新沉下去,沉甸甸的重量压在心?头,仿佛化作了?一团更烈的火。
不远处玄兵已几乎将摧月碎星阵撕穿了?裂缝,温寒烟震袖一剑斩出,“刷”一道凌冽寒芒闪过,阵法猛然颤抖一下,下一瞬,虹光寸寸破碎剥离,散入虚空之中。
“摧月碎星阵破了?!”
“家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拦不住的,真的拦不住的……不只是兑泽杀阵,就连摧月碎星阵也……”
“她、她实在是太强了?,家主?……”
摧月碎星阵一破,东幽人心?浮动,饶是司鹤引想揪出几个懦夫杀鸡儆猴,此刻竟然一时间都不知该选谁。
难道他?还能把人全?都杀了?不成??
那接下来谁能替他?拦住温寒烟?!
“槐序老祖!”司鹤引瞬间转向另一边浮空而立的人,咬牙道,“请您勿再?顾念往昔情?分,对他?们手下留情?!”
“槐序老祖,此二人挑衅我东幽至此,难道我们要放他?们全?须全?尾地离开吗?到那时,东幽司氏颜面何存?”
气流拂动两人袖摆,破碎的太渊阵散作青烟,司槐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对司鹤引所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司槐序头一次见到裴烬这样对待一个人。
犹记得他?们少年时,司槐序最厌恶的人便?是裴烬。
他?高傲,裴烬比他?更狂妄,他?优秀,裴烬比他?更惊艳,他?拥护者众多,裴烬比他?还要呼风唤雨。
他?厌恶裴烬,但他?的骄傲令他?与?此同?时,不得不认可裴烬。
少年时,司槐序只见过裴烬为夺魁首而拼命,青年时,他?见裴烬尸山血海中为自己拼命。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裴烬为救一个人,不惜自己走一遭黄泉路。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是真正无情?之人。
“让他?们走。”
司槐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