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脊背却依旧是挺拔的。
仿佛此刻身之所在,并非炼狱般的囚牢,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悠闲闭目养神。
白?衣人?看着他片刻,冷不丁笑出来。
“长嬴,你见多?识广,自然?也应当听说过荒神印吧。”
裴烬眉间微皱,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眼睛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能?忍得很,恐怕右手筋寸断,这?样的疼痛于你而言,不过是瘙痒般无趣。但狱中百无聊赖,你我旧识一场,我怎么能?令你如?此难过。”
“裴烬,你不是向来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吗?”
白?衣人?笑容和煦。
“若我夺走你引以为?傲的一切,你怕不怕?”
“怕的话,就跪下求我。”
他勾起唇角。
“说不定我一开?心,便会放过你呢?”
一滴血自刀尖滴落,殷红的血色陡然?蔓延开?来。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
紧接着,阴冷血腥的牢狱被捏碎,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自碎片之中探出,屈指碾碎最后一抹残像。
裴烬身周魔气缭绕,腾腾黑雾几乎遮天蔽月,他懒散迈步上前,指节夹着那枚澄莹的生烟玉。
“本座还是更?喜欢看从前那些大杀四方、血流成河的往事。”
虚空之中一阵颤动,刺耳尖锐的声音裹挟着气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从前被我困住之人?,皆被恐惧渗入骨髓,挣脱不得。生烟玉可吸食人?怨念壮大己身,顺势入侵灵台识海,将人?变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些人?有的承受不住走火入魔,有的疼痛难忍自戕而亡,无一例外!”
画灵难以置信看向淡然?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你怎会无事?!”
裴烬故作惊讶:“哦?原来旁人?都是这?样,今日倒是让你有些不习惯。你怎么不早点?说?说得早一点?,本座或许会花点?心思,装得再像一些。”
画卷之中虚空震荡,画灵声音惊疑不定,“不对?,方才幻象之中那张脸好生熟悉,我应当认得你……”
它一顿,似是冷不丁回?想起什么,“但你如?今气息……”
“不巧,堕了魔,这?才让你认不出。”裴烬没什么所谓一笑,懒洋洋道?,“抱歉啊。”
说话间,他不疾不徐扣着生烟玉,看上去不过随手一动作,画灵死死盯着他的手,却无法分辨出半分破绽。
画灵一急,一时半会无法强抢夺回?生烟玉,它心念一转,又生一计。
“你眼下身受重伤,通身经脉气海千疮百孔,已?是强弩之末,且非斗法所致,而是被天道?气息纠缠,受无形中的反噬导致。”
画灵盯着裴烬看了片刻,这?反噬气息令它极为?熟悉,仿佛被它吞噬入腹中过一般。
片刻,它倏地意识到什么,怪笑一声,“原来是拜她所赐。”
“温寒烟伤了你,你却要帮她?”画灵诱惑道?,“你将生烟玉留下,我送你元神离开?宿雨关山月,替你废了这?罪魁祸首,岂不两全其美?”
裴烬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他指腹盘旋着如?墨的浓雾,森寒魔气缠绕上猩红刀光,霎时间,属于渡劫期修士的浩然?威压铺天盖地迅猛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