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呼啸而来的短剑猛然一顿。
像是被一阵巨大的吸力所?扼制,短剑嗡鸣震颤着挣扎向前,却在那阵力道?之下寸步不得进。
数道?猩红的魔气一端缠绕上剑柄,另一端跨越虚空搭在五根修长冷白的手指上。随着他指节轻勾,魔气湮没入空气间无踪,短剑却猝然一震,朝着后方倒飞而去。
“谁告诉你,她是不相干的人了?”
裴烬缓步上前,宽袖翻飞,每一步,脚面?都碾过无数残肢断臂,噼啪骨骼断碎声在风中清晰可?闻。
他唇角扯起一抹冷戾的弧度,“在本座眼皮子底下,杀本座的人。既然你如此心急想去阎罗殿看风景,区区举手之劳,本座便遂了你心愿。”
裴烬嗤笑?,“只是不知如今的潇湘剑宗,明年今日?究竟有何人能去祭你?”
本命法器受制,云风的脸上也算不得好看。
他瞥一眼被魔气争相撕扯的短剑,长袖一扫,短剑瞬间化作十八道?流光,“叮叮”落回掌心,阖拢成一把完好无损的白玉扇。
“你同从前一样,虚张声势之时,神情语气都一模一样。”
云风抚着扇柄,轻笑?一声,“我只担忧今日?过后,乾元裴氏再无一人。”
他缓缓笑?开?,“长嬴,至于?你那把昆吾刀,便放心交给我。你我老友一场,令你如此宝贝之物?,在你死后,我自当好生代你保管。”
裴烬眼神彻冷,唇畔笑?意却愈发深邃。
“好说。”
他甩了甩手腕,昆吾刀光大盛。
裴烬反手将昆吾刀插在脚边,刀风浮动碎发,露出那双黑沉的眼眸。
“本座今日?就在此处。”
罡风狂舞,他眉目间染上狂妄,“你若有胆子,便自己来取。”
温寒烟只觉得自己被两道?威压笼罩,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来回撕扯着,眼前所?见的一切,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去形容。
仿佛天地湮灭,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红一白两种颜色,她立在界限边缘,仿佛时间的流速都变得缓慢。
缓慢到,温寒烟几乎能够看见此起彼伏虹光之间,云风使出的剑招。
她心底涌上一种怪异之感。
分明是潇湘剑宗的招式,但云风的每一次动作,似乎都会慢上一点。
那一分极其细微,若非她陷入这种莫名玄妙的状态之中,外?加对潇湘剑宗一招一式都烂熟于?心,恐怕永远不会察觉。
甚至即便是此刻,即便存在着那一瞬间的迟疑,云风的剑招依旧流畅得一气呵成,宛若于?剑法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但是很快,她便再也无法顾及这些。
“我送她走,是在保护你啊,长嬴。”
一柄短剑斩碎红光,在空中转了一圈,朝着温寒烟刺去。
云风一身胜雪白衣没有丝毫破损,飘扬的衣袂在罡风之中宛若落雪。
他微笑?着问,宛若当真用心良苦,“留着她在这里,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得过几招?”
裴烬没什么所?谓地用指腹拭去唇角血痕。
他冷嗤一声,左手挽了个刀花,踏风而上。
“将死之人,何须费心。”
“但我却想多关?照几分。毕竟,她身上有裴氏家纹,不是吗?”
云风瞥见温寒烟眉心若隐若现的灵纹,弯眸一笑?,“克制不住家纹显现,你的状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