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从未亲吻过。
那夜东幽落雨,他们在潮湿的空气中,于天尊像的俯瞰之下抵死缠绵。
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更亲密的事情。
但是唯独这一次,他们彼此都再清醒不过。
就好像最终那一层薄薄的纱幔被彻底撕裂。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若无?其事申辩的缘由。
这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发泄。
两个人?都仿佛借着这个动作?,将心底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彼此针锋相对,毫不留情地撕咬。
就像是短暂地化作?了两只互相舔舐伤口,却又未有相服的野兽。
可其他的动作?却极轻,似是怜惜,似是珍重。
裴烬的手骨感修长,此刻却遍布干涸的血污。
他手指用力插.进温寒烟发中,扣住她后?脑,干燥温热的指腹按上她眼尾。
“辛苦你了。”
模糊的视野间,温寒烟染血却丝毫不减精致的侧脸清晰可见。
她正注视着他,或许是距离太近,他又太过困倦,视野失去焦距,他辨不清她的眼神。
“你疯了?”温寒烟想要推开他,“你不是不能同我……太过亲近?”
但她指尖搭在他肩头?,不知到?底应当用力还是应当收回?手,这样?不轻不重的动作?看上去,反倒更像是一种默认的拥抱。
裴烬闭上眼睛,循着心底无?数次描绘过的轮廓,精准无?误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血痕。
“我很清醒。”他笑,“这时候,还能有这样?的绝色美人?对我使美人?计。”
“不亏。”
肩头?重量一沉,温寒烟缓缓垂下眼,看见裴烬乌浓稠密的睫羽。
他的睫毛很长,眼型弧度优美,几乎称得上漂亮。
但他眉骨深邃,鼻梁高?挺,极锋锐的骨感之余,眉眼间常年染着冷戾,压住了那几分艳色,令人?不敢接近。
可此刻他双眸阖拢,陷入昏迷,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戾意?淡了几分。
他玄色外衫松松垮垮披着,露出一片亮银色内衫,过分浓郁的色泽淡去,也冲淡了几分他周身常年萦绕不散的杀伐之气。
看上去,就似风发意?气的少年行走于天地间,困倦时打了个盹。
竟敢在她眼前睡过去,也不怕再横生变故,她顾不上他,把他扔在这里等死。
“你又怎么敢。”
温寒烟心底浮现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也累了,随意?在裴烬身侧席地而坐,脸侧靠在血竹上,百无?聊赖垂眼盯着他。
温寒烟的视线落在裴烬右侧袖摆。
大片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衣料,看上去格外惊心动魄。
她不是没有受过伤,她能够想象,这样?的伤势该有多重,有多痛。
五百年前在寂烬渊,她在魔修围剿下身受重伤,漫天血色之间,她看见云澜剑尊朝她飞掠而来。
可她等来的却并?非关心,而是责任。
“如今魔修猖獗,若裴烬解除封印,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只有兑泽书能够加固封印,将他重新镇压在寂烬渊。”
“你的血能够令兑泽书认主。”
“能够驱用兑泽书的人?,只有你。”
……
从前,向来只有她舍身救旁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