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闭上眼睛,惨淡吐出两?个?字。
“……剥卦。”
不?久后,果然传来魔头裴烬被镇压于寂烬渊之下,令人大快人心的消息。
玉流华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被玉流月和恭和恭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在院子里的篱笆下晒太阳。
那时候,她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唇角笑意也?依旧淡淡的,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后来她又同玉流月和恭和恭顺玩闹了一阵子,这才疲乏下来,转身回到房中睡午觉去了。
没想?到这么一睡下,便?再也?没有从床上起身。
玉流华的身体彻底垮下去。
那时玉流月才知道,原来人是这么脆弱的生灵。
哪怕修习仙道,终生堪悟追求与天齐寿,临终之时,也?似大厦将倾,崩塌得毫无挽留之力。
玉流月自玉流华手中接过灵卜,她听见玉流华气若游丝的声音,犹带笑意,“流月,日后,你恐怕要学着一个?人睡了。”
“我不?要。”玉流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不?要一个?人睡,没有流华陪着,我根本?就睡不?着。流华,你不?要对我说这些,我听不?明?白,我也?一点都不?想?听。”
玉流华眉目间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她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玉流月的发顶:“流月……”
“不?要听!我说了我不?要听!”玉流月偏头避开她的手,语气很用力,仿佛借着这个?动?作,就能够逃避一些她不?愿意承受的厄运。
她后退了几步,声音越来越大,“流华,你不?像从前那样宠我了,从前我说什么你都是会依我的——我说我不?要听,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然而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更大,直直将她重新?拽回了床边。
玉流华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玉流月听见她温柔却坚决到近乎残忍的声音,一字一顿落在她耳畔。
“从今往后,你便?是司星宫宫主。”
这句话落地,仿佛空气一瞬间凝固住,什么声响什么情绪,尽数在这一刻暂停。
玉流月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怔怔地,脑海里仿佛同时有成千上万个?小锤子在砸她,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不?要。”她只能循着本?能,喃喃自语,“我不?想?做宫主,宫主只能是流华。”
窗外一片通明?喧嚣,收留了他们的少女解释说,这是青阳最隆重的节日,名为晚月节。
弯弯的月亮悬在天际。
玉流月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陡然空了一块,似有山风呼啸而过,吹得她眼睛很痒,只能不?断地流泪。
玉流华指腹搭在灵卜之上,猛然睁开眼。
“流月。”
玉流月感觉玉流华好像一瞬间好转了起来,又回到很久很久之前,能够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给?她唱歌的时候。
她心里一热,凑上去,“怎么了?”
“快……请那位姑娘来。”
这间屋子的主人不?算富贵,眼下怀着身孕,家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她倒是并不?郁郁寡欢,知晓房中几名仙人有事与她相商,三?两?步走?进来。
“仙子,您请说。”
下一瞬,一块